宋顏的額頭被毛巾粗魯的擦破，毛焦火辣的疼，有委屈一股腦的往上湧，“陸修瑾，擦什麼擦，你不如直接把我這層皮剝掉算了！！”
陸修瑾手一僵，垂著盯著她，眼睛黑得幾乎看不到一絲的光芒，周身散發著危險的氣息，恨不得將她活剝生吞，“你以為我不想嗎？”
如果可以，他倒是真想把她的皮給剝掉。
他恨極了她，為什麼要和別的男人靠那樣近？為什麼要讓別的男人親到她？
“那你剝好了，不用這樣折磨我。”
“宋顏，你別再惹我生氣。”
宋顏瞪他，“我有什麼資格惹你生氣，在陸先生的眼中，我不過是一件物品而已，算什麼東西？”
驀地，他拽著她手腕的手，往前重重一扯。
水花四濺，他的唇瓣堵住了她。
然後，狠狠咬下。
尖銳的疼痛從嘴唇上傳來。
口腔彌漫著鐵鏽般的血腥味。
濃烈而純粹。
“宋顏，你就不能乖一點，不要惹我生氣嗎？”
“你就不能說兩句好聽的給我服個軟？”
“你明知道我的脾氣，你怎麼就這麼倔？”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她覺得他的聲音哽咽著，隱隱透著無法言喻的絕望和難過，像是對什麼東西求而不得。
求而不得，他有什麼求而不得的？
宋顏為自己的想法感到可笑，就真的苦笑了下，想開口諷刺兩句，全身卻被一種無力感包圍著，那些難聽的話再也都說不出來，整個身體近乎癱軟在浴缸中。
他終究還是心軟了，長歎了口氣把她從浴缸中撈出來，擦幹淨裹住抱到了床上，抬高她的脖頸讓她的腦袋可以舒服的靠在他腿上，給她吹頭發。
吹風機發出嗡嗡的輕響，他的手指插過她的發間，暖風偶爾拂在臉上，目光所及，他臉上的神情耐心而專注。
在清河的時候，他也這樣給她吹頭發，明明沒有過多久，卻恍若隔世，隻不過一瞬，淚水盈滿了眼眶，“陸修瑾，你有沒有後悔過認識我？”
明顯感覺到他的手指僵硬了一秒，隨即恢複如常，接著給她吹頭發，嗓音幹澀沙啞，“沒有。”
“真的還是假的。”原諒她，從來都猜不透他的心思，從來都不知道他說的到底是不是真心話。
“……真的。”
宋顏沒有再說話，也沒有再問任何問題，連她自己都不知道在這個時候，她的心裏在想什麼。
隔了許久，他把她的頭發吹幹，關掉吹風機，直接用手指替她理頭發。
她的頭發漆黑而柔美，像極了綢緞，在指間流瀉，“那你呢？”
“宋顏，你有沒有後悔過認識我？”
喉間哽咽了下，她閉上眼，聽到了自己的聲音，“有。”
話音落，氣氛刹那間就變了，可怕的沉寂，肆意蔓延。
“直到現在，都在後悔。”
她看不到他的表情，卻能感覺到他的胸口在劇烈起伏，呼吸聲又粗又重。
幾秒後身體被推開，“我知道你後悔，不過再後悔，你也得給我忍著。”
“宋顏，我希望你能明白，當年是你自己來招惹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