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英光開的還是上次那輛銀灰色奔馳超跑,敞篷的,速度極快。
山上本就比山下氣溫要低,沈玥光著兩條手臂,被冷風一吹,凍得直打哆嗦。
“你……能不能……開慢一點兒?或……者把頂……篷關上?”
她的眼睛壓根睜不開,幸好Vivian給她把頭發綁得結實,否則這會兒都不知道得變成什麼鬼樣兒。
鄭英光這才後知後覺地升起頂篷,又順手打開了暖氣。
“不好意思啊,我自己一個人習慣這麼飆車了。”他向沈玥道歉。
沈玥的身體漸漸回暖,打著架的上下兩排牙齒也平靜下來。
“這麼晚了,你去人民醫院做什麼?”鄭英光好奇地問她。
“就……有點事。”沈玥含糊地回答。
鄭英光知道她不想說,就沒再追問。
一個多小時後,車子停在了人民醫院門口。
“今天謝謝你了。”沈玥要下車,卻被鄭英光叫住:“等等。”
他脫下自己的外套遞給她,“夜晚溫度低,你穿得太少了。”
沈玥這次沒有拒絕他。
她的裙子太薄,那一層紗什麼都防不住。
鄭英光的外套雖然隻能遮住上身,但起碼比沒有要好。
她直衝脊柱外科而去。
幸好晚上外科大樓裏沒什麼人,否則她這詭異的一身,必定要引起許多人的圍觀。
護士站裏,幾個護士都在安靜地做著自己的事情。
沈玥走過去,問:“請問負責趙建恒的護士是哪一位?”
一個護士抬起頭來,盯著她看了好幾眼,好不容易才將自己的注意力從她的著裝上轉移開。
“我就是。”護士說,“您是趙建恒的……前妻嗎?”
“對。”沈玥點頭,直入主題:“去哪兒交錢?”
“現在這個時間樓下的繳費處都下班了,您要不關注一下我們醫院的公眾號,網上直接繳費?這個隻用綁定趙建恒的就診卡就行了,挺方便的,而且以後您再繳費也不用大晚上的往醫院跑。”護士從抽屜裏拿了一張宣傳單出來,“您掃一下這個下邊的二維碼。”
沈玥不大想掃。
她總覺得,這個二維碼掃過以後,和醫院的繳費係統綁定起來的不是趙建恒的就診卡,而是她。
“要不這樣吧。”她跟人家護士打商量,“趙建恒欠你們醫院多少錢,我轉給您,您給我寫個收據當做證明。然後明天您辛苦一下,跑一趟繳費處,幫忙把這個錢交了,您看行不行?”
護士直接擺手:“我們醫院有規定,醫護人員不能私自收病人和病人家屬的錢,被查到了輕則罰款,重則開除。”
“那我明天再來交錢?您看我這大晚上的都跑過來了,明天肯定不會放您鴿子。”沈玥繼續說情。
“不是我相不相信您的問題。”護士也苦著一張臉,“是上邊下達了命令,今晚12點前錢要是沒到賬,就給趙建恒停藥,還要停止護理。”
沈玥實在沒了轍,隻得按照護士的指示,一步步地綁定好趙建恒的就診卡,給他交了欠下的近一萬塊醫藥費。
——差不多一周就花了一萬,難怪他爸媽會逃走。
換做是她,恐怕也不堪重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