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崎一護拔出斬魄刀:“葛力姆喬!夜一小姐!”
偷襲者正是葛力姆喬,而幫手則是熟人夜一,他們都在速度上擁有優勢,一擊之後各自靈巧落地。
“喲,小一護,你看起來還很精神嘛。”夜一上下打量了一番黑崎一護,欣慰地發現他狀態不錯,隨即她直接忽視了不遠處的大虛,隻神情凝重地望著拓占了一地的大型結界,“好特別的縛道——看來還結合了詛咒師的‘帳’和通靈人的‘結界’,不愧是小憂姬,涉獵真廣。”
又一道劇烈的衝擊波傳來,黑崎一護已經習慣了這樣的靈壓,不需要斬魄刀的輔助就能穩穩站立:“夜一小姐,藍染惣右介也出現了!”
“啊,我知道,所以我先趕來這裏,他們幾個在也就要來了。”夜一望見了結界中的險惡戰局,於是臉色愈發難看,“現在的小孩子怎麼都這樣自作主張,膽子實在是太大了……嘖,屍魂界可不樂意摻和進咒術界的麻煩。”
黑崎一護皺眉:“夜一小姐,你說這是咒術界……?”
“因為小憂姬還不完全算是我們的人,詛咒師禦三家都向瀞靈庭遞交了辭令,這種現世中歸屬詛咒師勢力的內部事務,我們其實是沒有立場幹涉的。”
夜一壓下心中的煩躁:“不過‘禦三家’這裏還有爭議,他們自己內部都沒弄清楚後代歸屬,而且乙骨姐弟的另一個混蛋監護人正在趕來的路上,再者憂姬還和藍染有牽扯,所以死神們應該不會置之不理。”
一聽到援軍正在趕來的路上,黑崎一護的神情一瞬間就明朗了許多:“那就好,夜一小姐,我們立即潛入結界內吧!”
夜一:“……”
這孩子,根本就沒聽她的前半段話。
還不等夜一回答,結界外的半空中又出現了一道黑腔,可見現世對虛圈來說簡直毫無門欄,而出乎兩人意料的是,這一回的虛圈來客竟然還算得上是熟人——正是叛逃出護庭十三隊的前死神隊長東仙要。
竟然是這個叛徒,難道虛圈也有增援嗎?看來大戰是不可避免了。
黑崎一護握緊了刀,可就在他準備好戰鬥的時候,東仙要竟然反手斬斷了葛力姆喬的一隻手臂!
葛力姆喬發出怒吼:“東仙要,你竟然敢偷襲我!”
東仙要根本不辯解,隻冷漠地道:“你擅自行動已經給我們帶來了巨大的麻煩,我不會讓你妨礙藍染大人的。”
葛力姆喬看上去像是隨時能來一場窩裏鬥:“我這就是為了除掉礙事的東西,而且藍染大人也來現世了!”
“那又如何,違背命令就是你的罪,我隻可惜不能處決你,立刻和我走!”說罷,東仙要抬起頭,朝夜一和黑崎一護的方向望來,“死神們,你們大可以放心,藍染大人不會在現在就來占領現世的,你們還有苟延殘喘的時間。”
話音落下,東仙要已經和葛力姆喬一起踏入了黑腔,眼看著兩人即將離開現世,驚疑不定的黑崎一護大喊:“站住!那藍染來空座町又是為什麼?!”
黑腔即將關閉,東仙要在離開前,高傲地甩下最後一句話:“不過是件私人小事而已,辛苦瀞靈庭興師動眾。”
黑腔徹底關閉了,隻留下驚疑不定的黑崎一護,他低聲重複了一遍那句話,不自覺地道:“那家夥在說什麼?藍染獨自來現世是為了他的‘私事’?”
夜一望向身旁的結界,神情越發凝重。
竟然是“私事”嗎……
看來那所謂的“師徒”關係並不隻是說說而已,藍染惣右介反而比乙骨憂姬要更加主動。
前有詛咒界禦三家的勢在必得,後有藍染單方麵的介入,再加上與神秘的通靈人也有師承關係……
乙骨姐弟的身上一定還藏著更大的秘密,夏油傑到底都隱瞞了什麼?
小打小鬧差不多要結束了。
憂姬若有所覺,她刹住腳步,在憂太的身後站定,抬頭望著天空中的敵人。
藍染和五條悟不知何時又對上了彼此,他們之間的交鋒幾乎充斥著惡意和殺意,那種強大的力量撞擊,幾乎都趕得上詛咒界和虛圈的衝擊了……
不過這兩人的戰鬥可不會輕易地分出勝負,即便憂姬不設置結界施加幹擾,他們的戰鬥也會充滿混亂和反轉。
畢竟,不論是“六眼”和“無下限”,還是斬拳走鬼和“鏡花水月”,都無法單純地以力量和速度來衡量,兩大力量體係之間的殺戮是根本無法預料的。
在這樣的局麵裏,真正危險的是夾在兩人之中的第三方,憂姬確實考慮到了這一點,她依仗的也無非是自己的特殊術式,說到底還是用不斷的回溯來達成理想結局……
但現在有了憂太強勢加入,她在多了一個助力的同時也必須要擔起保護他的責任。
這其中,最大的變數是藍染惣右介,麵對他始解後的鏡花水月,憂姬並沒有把握。
是的,藍染已經使用了始解,乙骨憂姬非常確定這一點,早在藍染踏過黑腔時,她就聽到了水滴墜落的聲音——那不是被“耳朵”所聽到的,而是被更深層的感知捕獲到的“聲音”。
自從憂姬接受了第一次夢境開始,她與藍染之間就係上了某種無法消泯的連結,以至於她的術式在藍染的身上無需先決準備,隨時都能發動。
現實和夢境是有共通之處的嗎?在現實裏她也會得到與夢境相同的感知嗎?
乙骨憂姬不知道,但她很清楚這種力量的作用是相互的,她隻希望藍染不要因此而對她的術式產生產免疫。
此時此刻,天空之中的某位自走炮台又開始發癲,讓周圍的空間陷入了能量混亂,咒靈裏香一邊喊殺喊打一邊抱緊了它的大寶貝們,保護著他們不被波及。
咒靈的懷抱中,乙骨憂太側過頭,貼著少女的耳朵小聲問道:“憂姬……憂姬的術式是能夠操縱因果律的吧?可以一次次回溯,直到達成完美的結局。”
憂姬有些驚訝,隨即恍然,她從來沒有在憂太的麵前掩飾過,他能解讀出術式的效果也不奇怪。
她也咬著少年的耳根,堅定地道:“確實是這樣的,所以我們是不會輸的。”
“這樣就太好了……”乙骨憂太露出了一個微笑,幾乎是溫柔地說道,“那麼,我現在就解放裏香,我們一起殺了他們。”
憂姬不禁一怔,此刻的乙骨憂太讓她回想了起那個夜晚,那是在那條黑暗的走廊裏,瘦削病態的少年舉著火燭,試圖用這份淺薄冰冷的火光照亮無盡的夜幕,他在她的耳邊訴說著這個世界的光怪陸離,他就那樣輕聲地詢問她——
【我們殺了他吧?】
……
隨著回憶一閃而過,憂姬的心底猛得浮起某種不祥的預感,她立刻壓製這份不該出現的情緒,認真地警告道:“憂太,我們得重複很多次死亡的過程,那會非常痛也非常累。”
回溯的代價遠比死亡更可怖,一次次的失敗更是對人心的折磨,沒有誰比憂姬更清楚這一點了,早在兩麵宿儺的時候,她就嚐試過了這份滋味。
“那就都讓我來承擔吧!”乙骨憂太幾乎是立刻道,“憂姬隻要控製好回溯的時間節點就可以了,其餘的戰鬥請交給我,隻需要忍受痛苦和疲憊而已,隻要先付出代價,死亡就會成為最好的——”
憂姬忍不住了,她大聲打斷:“我會保護你的!”
乙骨憂太一愣,半晌後,他彎了彎眼眸:“嗯,我知道的,憂姬會保護我們的……你說是吧,裏香。”
巨大的咒靈再次收攏起身軀,結結實實地裹住了懷裏的少年少女,它嚐試著用骨麵去蹭兩人的臉,那副樣子竟有些像是家養的小狗。
“好喜歡!!”咒靈渾身都是創口,但是它非常快樂,“好開心!要永遠在一起了!!!”
乙骨憂太側過臉,與咒靈貼麵,這一刻,他的眼瞳微微放大了,倒影出少女和咒靈的影子。
“我現在已經能完全理解憂姬當時的心情了,那種希冀著裏香能夠獲得自由與幸福的、那種渴望著結束所有痛苦、終於可以抵達最終結局的……心情。”
憂姬有些不安了:“憂太!請等一下!”
她在解放裏君時確實祈願著解放和了結,但她也渴望著擊敗夏油傑,守護她所愛著的一切,所以她拯救了自己也解放了裏君,但現在的乙骨憂太——
可是少年已經等不及了,他展開手掌,向來沉鬱的麵龐上竟是一個放鬆的微笑:“這是,我和裏香的約定。”
憂太的掌心是一枚叫人眼熟的素戒,那是孩童對羈絆的純真約定,也是諾言扭曲、詛咒誕生的起點。
“太好了,真的太好了!”乙骨憂太輕輕地把戒指戴上無名指,他認真地望向乙骨憂姬,那雙黑沉無光的眼眸中似乎盛滿了感激,“有憂姬在我們身邊,我終於能解放裏香,終於能——安心地去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