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如說夢境是一種對憂姬的保護, 在摻雜了兩人的意誌力後還能勉強達成公平,那麼虛圈就徹徹底底地歸屬於藍染惣右介的掌心。
而現在,憂姬要在這個地方把藍染徹底擊敗, 再讓他陷入永世不得超生的無間地獄。
“碎裂吧,鏡花水月!”
“涅槃吧, 無上菩提!”
兩人同時抬手,又在同一瞬間釋放了各自的始解,他們動作幾乎是一致的,甚至像鏡麵——沒有任何試探或者閃避,隻有單純的斬魄刀對抗!
實際上,憂姬不必再對藍染再做什麼標記, 他們之間的關聯非常緊密,她的領域自然會對藍染生效,隻不過在虛圈之中, 一切來自咒術的反饋都被削弱了不少。
換而言之, 雖然浮屠塔和伽藍殿仍然能夠逆轉因果,但它們的速度和範圍卻在無形中卻被限製了。
因此雖然憂姬也會釋放自己的領域,但在清楚藍染的卍解前, 她最倚重的還是無上菩提,斬破刀和領域其實有著相同的本質, 它們都是她靈魂的體現, 隻不過方式不同……
始解之後,憂姬立刻展開領域,此時的她根本就沒有留手的概念, 麵對強敵, 她選擇了完全傾瀉出了自己所有的力量。
梵鈴連綿, 洪鍾轟鳴, 虛夜宮在這一刻蕩然無存,取而代之的是森嚴的佛殿,高聳的穹頂與冰冷的地麵共同構築起這個幽深陰暗的囚籠,隻等著審判下一個惡鬼。
而與堪稱聲勢浩大的伽藍殿不同,鏡花水月幾乎是在無聲無息中就悄然降臨,即便更換了幻境,藍染仍然是那副麵帶微笑的樣子,他甚至好整以暇地站在原地,好似準許了他人擺布……但憂姬很清楚,這個藍染必然是鏡花水月捏造的一個虛影。
夢境中的戰鬥第一次在現實中重複,但這一回憂姬可不會再犯一樣的錯誤,她站在伽藍殿最高的蓮花座上,隻等著藍染先手進攻。
毫無疑問,現在是藍染更急切,憂姬相信自己絕不是他真正的目標,不管是現世的空座町,還是屍魂界的環環布局,隻要藍染還想完成目標,他就經不起拖延。
而比起這個背叛了屍魂界的虛圈之主,被拉下水的憂姬就沒有這樣的顧慮了,她的咒術和領域的特殊性決定了她可以浪費大量的時間。
就是說,憂姬是個實在人,搞不懂一個不擇手段想要上天的人,但既然這個人威脅到了她的世界和她的靈魂,那麼她就得讓這個家夥從天空滾下來。
憂姬在夢境裏曾對藍染使用過領域的力量,但卻被鏡花水月打斷了,藍染把他的斬魄刀埋入了憂姬的胸膛,這是一種未知的能力,也是憂姬目前最忌憚的隱患。
在領域之內,憂姬是絕對的主宰,唯一的顧慮是融入伽藍殿的鏡花水月,她不能確保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控之中。
但就目前而言,隻是使用回溯的話,並不會被打斷。
漸漸的,梵鈴的聲音緩緩消止了,陰森肅穆的大殿內陷入了一片寂靜,憂姬仍然站在最中心的位置,等待著藍染先出手。
她提著刀,低垂眼眸,一寸寸地打量著自己的領域。
漆黑的蓮台在大殿中心,由一段段階梯通往幽深無窮的廟宇深處,而在這條主幹道旁,有一尊封印了扭曲佛像的佛龕,它是大殿內唯一一尊放置了雕塑的佛龕,與其他空曠的木匣不同。
是封印了夏油傑的佛龕——
在這一刻,憂姬突然就猜到了藍染可能會采取的措施,也就在她抽出斬魄刀的那一瞬間,藍染的身影出現在了封印夏油傑的佛龕之後!
“看來這就是這片領域的‘核心’了?”藍染的臉上還是那一切盡在掌握中的笑容,他饒有興趣地看著佛像,“還是說,這和你的那隻‘死靈’是一樣的東西?”
話音未落,就有一聲刺耳的咆哮從地底之下傳來,咒靈裏君從陰影中騰起,從後方向著藍染衝去:“從這裏滾出去——”
幾乎就在一瞬間,咒靈的雙手已經裹住了藍染的脖子,眼看著就要扭下敵人的頭顱,它雙手中的人影卻在這一刻化作泡影,取而代之的是一道虛影。
是鏡花水月的能力,這個出現在佛龕之後的藍染果然是假的。
裏君雙手握空,發出憤怒的嘶吼,但還不等咒靈發泄自己的憤怒,它的身軀就被從上至下劈成了兩半!
真正的藍染早在不知何時出現在咒靈的身後,一刀就撕裂了伽藍殿的獄卒,但咒靈的血肉還未迸裂落地,屬於無上菩提的鋒芒就已經穿過血肉雨幕,直逼藍染脖頸——
在藍染的虛影消失之前,憂姬就已從蓮台上暴起,此刻更是後發先至,竟然直接從咒靈的血肉之中穿過,沒有猶豫,更沒有浪費任何一丁點的時間。
這不是裏君第一次被劈成兩半,早在憂姬進入戰國時代時,裏君就曾落敗於百鬼丸的刀下,但同樣是從中劈開,同樣是血肉碎裂,這一回的憂姬卻是完全心如止水,沒有絲毫恐懼和憤怒。
也許因為這隻咒靈不是真正的裏君,或者說,憂姬早已不再是曾經的自己。
“噌——”
刀鋒相撞,巨大的力量並沒有讓它們彼此分開,恰恰相反,它們因為各自主人的力量而膠著在一起,又在一往無前的強悍力量之下向反方向劃開,幾乎就要同時劈砍在對方的身上!
這一刀沒能得手,但憂姬卻立刻就確定了,眼前的這個藍染是真實的。
憂姬很早以前就推測過鏡花水月的能力和影響範圍,再加上從死神和虛圈搜集到的資料,以及她本人的親身經曆,她初步得出了一個假定成立的結論。
鏡花水月雖然能操縱人的五感,但卻並不能引導一個人自我傷害,換句話說,鏡花水月無法蒙蔽一整個“個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