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角有些疲倦,側身靠在矮榻上。嘴角抽搐了兩下,閉上眼,腦海裏浮現出心愛之人的身影。
依舊是這樣的雪天,那嬌媚高貴的笑容,隻讓他看了一眼,就深陷其中。
睜開眼,緩步挪到窗邊,他又彈起那首青西緣,青山一別難相聚,生死茫茫皆不見。
回到宮中的蒲簡一心讓自己埋在公務中,吃住都在拱星殿,一切似乎歸於平靜。
終究被梁婁的再次求見打破。聽著內侍稟報他的名字,蒲簡不由得愁容滿麵,直了直身子,正襟危坐。
梁婁進殿參拜後,果不其然,依舊是那個主題。
“梁公子,朕已問過於姑娘,可她拒絕了,皇後也多次勸說,仍舊無用....”蒲簡隻能如實相告。
梁婁得知於姑娘的抗拒之心竟也不驚不慌,不緊不慢地對浦簡說“陛下,於姑娘對在下了解甚少,暫時難以接受也屬正常,請陛下允許臣為於府多做些事情,搬遷事宜由臣來完成。”
“那就按你說的辦吧!”蒲簡爽快答應了。
他看得出梁婁的決心,似乎他除了太學的事情,就隻盯著這件事,也不忍再拒絕這個懇求。
這樣一來於姑娘還能在宮中住至少三個月,更意味著出了宮後,他的視線裏再也不會出現她的身影。
“好吧,離開也好....”他決定放下一切,全心處理朝政大事。
而此後,他去後宮的次數越來越少,隻是不斷敦促常忠要照顧好皇後。
於悅竹得知皇帝將自己的家事托付於梁公子之後,她依舊白天向皇後請安,其他時間都在房中不出,直到晚上她才會去習武場,直到用盡最後一點力氣。她喚起自己最堅韌的決心來澆滅心中的火焰。日複一日,度日如年,這皇宮成了最想離開的地方,回到那個屬於自己破敗的家。
一個晴朗的下午,梁國公府,梁婁跑到表妹的房中。
“表妹,讓我來教授你琴藝吧。”他一臉嚴肅。
昔令很驚訝,完全沒有心思,懶懶道“表哥,不用了,我一會準備出門了!”
梁婁不去理他,直接坐了下來,彈起那首他們不知道名字的曲子。
琴聲響起,開頭就讓昔令驚詫不已,急忙上前詢問“表哥,如何得知此曲,你何時去了溫泉山莊?她睜大眼睛盯著梁婁等答案。
而他不去回答,隻說“那你是否願意學?”
“願意,願意”昔令興奮了起來,乖乖地坐在那裏,聽完一遍,雖不如平王殿下那般情深悲愴,但已是十之八九。她眼裏充滿了渴望的淚水。
半晌才回過神,拉著梁婁的胳膊道“表哥一定要教會我,好不好。”
梁婁看著癡傻的昔令,心中自歎多情苦,她怎麼能明白,此曲是情殤是悔恨,是平王的哀樂。
不經意間,他竟然也被婉轉愁緒感染,悲從中來,腦海中浮現出那個讓自己也欲罷不能的女子。曾經穿越萬花叢美人麵,卻不及她身一束戎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