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院子裏被風吹清醒些,墨流觴按著眉心臉色不是很好,似乎是在為自己莫名其妙的舉動而不悅。
在院中石桌旁飲完一壺酒,他還是回來書房,將披在詹月白身上的薄衫退下,用發梢輕輕掃他的臉,語氣冰冷。
“醒醒,為師這裏可不是你臥房,要睡回去睡。”
被打擾的詹月白沒有立刻醒,而是用手將頭發拂開,臉換個方向繼續睡覺。
“小狼別鬧,讓我再睡會兒。”
前世徒弟魔血封印被破,化了雪狼原型,曾和他相處過一段時日,小狼便是他給取的名字。雖然那個時候他並不知道小狼真實身份,隻當是受傷的弱小魔族,所以偷偷養了一段時間。
他對小狼悉心照料,一人一狼相處溫馨又美好。小狼特別喜歡在天微亮的時候拿尾巴掃他臉,戲弄他,叫他起床。
墨流觴微怔,他對小狼這個稱呼有印象,可記不起到底在哪裏聽過。詹月白這語氣甚是寵溺,莫非是某個姘頭!餘堯一個還不夠?!
果然就不該心軟,畢竟是寫出那等話本,和創造這個世界的人。
他直接上手掐詹月白臉,稍微帶了點力氣。
因為吃痛,詹月白皺著眉頭直接抓住掐臉的手,嘟囔道:“小狼你怎麼這麼凶”
他睡眼惺忪的眼睛突然睜大,“師尊!對不起,我太困了。”
“小郎是誰?你喜歡的人?”墨流觴不動聲色將手收入袖中。
詹月白低著頭,看不見墨流觴微微發青的臉。他聞著空氣中混著槐花香的酒香,小聲道:“啟稟師尊,是弟子以前養過的一隻寵物,叫小狼。”
“哦?寵物?”墨流觴捏緊的指節鬆開,臉色稍微好了些,才道,“在哪裏養的寵物?”
見詹月白不回答,墨流觴指節再次攥緊:“你把它畫出來。”
“啊?”詹月白抬起頭,見墨流觴一臉嚴肅,完全不像開玩笑的樣子。可這畫出來一對比不就知道小狼是雪狼,跟被封印的魔王有關係了嗎?
“你不是會畫畫嗎?看你好像挺喜歡這個寵物,為師也想看看是什麼樣子。”
詹月白總覺得墨流觴說這話哪裏怪怪的,最後還是提上筆。
為了不暴露,他給小狼染上色。本來雪狼是純白無雜色的毛,這下被他這麼一改,莫名像哈士奇。
因為太專注,稍長的發帶便顯得有些礙事。他無意識叼在嘴裏,神情專注地描摹。
握住畫筆的詹月白心無旁騖,臉上帶著少有的溫柔之色,幾道紅痕在白皙臉上漸顯,那是剛剛墨流觴掐的,還有袖子印在臉上的壓褶。
一旁看著的墨流觴喉頭不自覺滾動,將視線轉移到其他地方。
等畫完,詹月白才發現墨流觴沒有在身邊,而是在書房門口。他搓搓右手大拇指,不明所以。不過許久未畫畫手藝生疏,畫得確實難看些,大概墨流觴也看不下去吧。
他將紙上墨跡吹幹,輕歎一聲。這一世等築基,自己就會變成小狼。想想怎麼還有點小遺憾,畢竟揪別人毛跟揪自己毛,體驗還是不一樣的。
他走到墨流觴旁邊掬一禮。
“師尊,弟子畫好了。”
“嗯。”墨流觴沒什麼表情,回頭隨便看了眼紙上所謂的小狼,淡淡道,“很可愛。”
“是挺可愛的。”詹月白笑著說。
他除了在幻境,可從來沒有對我這麼笑過。墨流觴看到詹月白的表情,更加不相信那隻是簡單的寵物。然而都畫出來了,還能說什麼。
“看樣子,你書和畫都不需要為師教。琴想學嗎?”
“琴還是算了吧,弟子五音不全。”
“有多不全?唱兩句聽聽?”墨流觴竟然對這個很感興趣。
詹月白:“”
“已經快到午時,弟子需用餐,然後為比武場做準備了。”
墨流觴也沒繼續為難,揮揮手:“去吧。”
“等一下。”
他伸手在詹月白臉上抹了抹,帶上靈力:“你這紅印,不消下去別人還以為我虐待你。”
抹完眼神也不給詹月白一個,直接關上書房門。
詹月白呆在原地,摸著自己臉,又按住自己狂跳的心,落荒而逃。
待人遠去,墨流觴臉色一垮,踱到桌邊嘟囔道:“原來他喜歡又傻又可愛的東西,本尊不可愛嗎!”
隨後他又自言自語,“哦,本尊不傻,而且本尊是絕世美人。哼。”
-
因為擔心詹月白,餘堯他們在食堂等著,一見到詹月白過來就立馬圍上去。
餘堯翻著手裏小冊子,嘰裏呱啦:“我們打聽好了,下午的三人,有兩個是已築基的火靈根,根本不是你對手。但有一個築基圓滿,叫什麼李翰,是還差兩個月就能結金丹的金靈根,這次聽說鑒春會,專門趕在結丹前出關。這個人最為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