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流觴很自然坐在詹月白床邊,還嫌棄地按按。
“好硬,你怎麼睡得著?”
“睡硬床對腰好。”詹月白脫口而出,說完就覺得這個回答實在糟糕,還好墨流觴沒有任何反應。
“真不唱?”墨流觴沒了耐心,在詹月白糾結的神情中伸完懶腰直接躺下。
他用手枕著腦袋,二郎腿一翹開始哭訴,“唉,別人家的徒弟,尊師重道,有求必應。我的徒弟,用我的吃我的穿我的……”他偏頭看向已經憋的滿臉通紅的詹月白,慢悠悠吐出後麵的話,
“連唱個小曲都不願意。我這個師尊真失敗。”
“我唱就是了,“細若蚊蠅的聲音發出,“師尊不要生氣。”
墨流觴停下晃蕩的腿,側過身子支了腦袋盯著詹月白,看起來很期待。
詹月白咬咬牙,終於哼出音。是他爺爺在小時候常唱的搖籃曲,和小狼在一起的時候他也會唱。可小狼每次聽到他唱都會呲牙咧嘴,似乎因為難聽而生氣。他就一邊唱一邊順小狼的毛,因為小狼呲牙的樣子太可愛了。
這一聽,墨流觴皺起眉頭。詹月白不光五音不全,節奏感還特別差。調不在調上,停頓也亂七八糟。可偏偏就是這不堪入耳的歌謠,隱隱喚起什麼。
他突然覺得頭痛欲裂,許久不曾有過的滯重感出現。那還是被劇情控製時,他隻要有別的想法就會出現的疼痛。
完了,果然很難聽。詹月白看墨流觴因為自己麵容都開始扭曲。
“繼續,不要停。”墨流觴咬著牙,命令詹月白,連聲音都在顫抖。
不對勁,詹月白發現墨流觴的異樣,停下吟唱想看看人情況。他剛湊過去就被墨流觴扣住手腕,眼神凶狠地盯著。
“你”墨流觴像是在努力控製什麼,最後吐出一大口血,陷入昏迷。
詹月白目瞪口呆,原來唱歌要人命是真的!他趕緊服了蓄力丸抱著墨流觴回到西苑,同時通知白芷和簫書。
他們來的時候,詹月白正跪坐在墨流觴床前,給他輸送為數不多的靈力。
簫書檢查完眉頭深鎖。怎會這樣,靈氣倒灌,隱隱有走火入魔的跡象。
“精神受到嚴重刺激。”他對著詹月白喝道,“你又做了什麼!”
“弟子隻是哼首曲子,師尊就這樣了。弟子不是故意的。”詹月白跪在地上,如實相告。
一首曲子能有這麼大威力?簫書並不相信,又逼詹月白哼一遍。
最後他們捂著耳朵打斷,強行相信了這個解釋。
簫書捏緊袖中的拳,想不明白師弟留這個隱患在身邊是為何。他調查過詹月白,全京華城的人都知道詹月白因為他姐詹月秋的死,嚷嚷著要報仇。而複仇對象便是讓詹月秋害相思而死的墨流觴。
他本以為師弟修為深厚,且心裏有數,可怎會因為一首曲子就成這般。
聽白芷這幾日彙報,墨流觴夜夜前往詹月白住所,甚至親自下廚。難道被詹月白迷了心竅不自知,終究遭賊人毒手!
再想下去,簫書怒氣飆升。這個小徒弟看似人畜無害,實則心狠手辣,心機重重,絕不能留!
此時他眼中的賊人還睜著無辜的眼睛,目不斜視關注昏迷中的墨流觴。見人眉頭皺了皺,緊繃的表情略微鬆動。
“師弟你醒了?”
然而墨流觴隻是直愣愣盯著房頂,並不理會簫書的詢問。
“師尊?”
聽到詹月白的聲音,墨流觴眼中的怨恨收斂,捂著腦袋對詹月白道:“你以後,都不許再唱歌,吵得我腦子好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