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月白輾轉反側,白日裏李翰的話並非對他沒有影響。身為徒弟的本分,就該是尊師重道。
究竟是何時起,心思發生了變化?如今並沒有天道強迫,何至於身不由己。
他翻了個身,又想起白日墨流觴的言行,若是發帶纏到的是墨流觴身上……
完了,更睡不著了。他使勁抓抓腦袋讓自己冷靜下來。
一定是墨流觴每次都做一些奇奇怪怪的舉動,他才會心思旖旎,久難自持。再說墨流觴本身自帶光環,被吸引也情有可原,畢竟是主角。
這麼想想,他居然被自己說服,又安心躺回去。
躺了一會兒還是爬起來,有點生氣怎麼回事。被不可抗力吸引,那自己這算什麼,主角後宮的一員?
越想越氣,他推開窗想透透風,看到不遠處的屋頂坐著個模糊的人影,似乎是在對月獨酌。越看越眼熟,難道是墨流觴?
對麵似乎察覺到他視線轉過頭,他又趕緊把窗戶闔上。過了會兒他按捺不住好奇心打開,屋頂上什麼都沒有。他揉揉眼,難道是看錯了?
墨流觴送鎖子甲來的時候詹月白才睡下不到兩個時辰,正是睡得死的時候。
一直得不到開門的反應,墨流觴破門而入。看到人還躺得好好的,他放下心來,坐在床邊輕輕掖好被子一角。
詹月白正夢見墨流觴左擁右抱,嘲笑他動心,還走過來施舍般要給他抱抱。
他迷迷瞪瞪坐起來,推了眼前人一把,語氣不善。
“自己跟你後宮玩去,別來煩我。”
墨流觴:“?”
毫不客氣地被彈了下額頭,詹月白疼醒過來,連忙抓過被子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
他不掩還好,一掩反倒引起墨流觴注意。
詹月白強作鎮定的神色,莫名顯出欲拒還迎的意味。他睡眼惺忪睜不太開,不受控製地打了個哈欠,眼角逼出幾滴生理性的眼淚。
“師尊怎麼進來了,弟子都還沒有收拾。”
連聲音都是低沉沙啞的,墨流觴有點後悔這麼早過來了。他垂下眼,將鎖子甲拿出放到床頭。
“為師哪裏來的後宮,都為你遣散了。”
是這麼個理,怎麼聽起來哪裏怪怪的。
嗅著空氣中的味道,詹月白皺了皺眉,這又是喝了多少。
“師尊你又喝酒了,喝多……傷身。”
墨流觴抬眼看向詹月白,透出少管我的意思。
“為師身體好得很。”
這還是墨流觴第一次對他露出這般嚴肅的神情,莫非是要說什麼重要的事。
然而等許久,墨流觴也隻是抿著唇替詹月白順好炸了毛的頭頂,默不作聲。
如此詭異的氣氛,詹月白渾身不自在,非要在床邊這麼幹坐著?
“師尊,李翰是衝著鴻蒙寶蕊來的。”
“我知道。”墨流觴總算動了,將鎖子甲遞給他,“我根據你身體進行了調整,試一試。”
詹月白麵色難堪地接過,墨流觴知道自己身形尺寸,是因為桃林時候的擁抱嗎。想著,他耳垂又開始泛紅。
“怎麼不試?”
詹月白瞪圓眼睛:“啊?現在?”
墨流觴微挑眉,表示難道不是現在?
鎖子甲需要貼身穿著,雖然墨流觴也不是沒見過,但這個場合又不是西苑藥房,怎麼看怎麼詭異啊!
詹月白靈機一動,抓過鎖子甲直接鑽進被子開始換。墨流觴哭笑不得。
“詹師兄,今日的早食他們準備了桃花糕誒!快出來吃!”
穀小小興衝衝跑過來,看門虛掩著就直接推開。
正巧見到詹月白低著頭,墨流觴正在幫他係褻衣帶子。
穀小小漲紅臉關上門,風一般地跑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