琰聽後是皺了皺眉頭,言語道:“想來這事,也真挺怪異的。那要不就把藥給他用上,若活了就毀了他的靈根留他在這裏,也不用封印。”
靈根是法術之源,亦是修習之本。一旦毀去就再也不可能修習法術,連同原先的法術也會一並失去,就如同樹根與枝葉的關係,沒了根莖樹不光停止生長,連同原先的枝葉也要枯萎。唯一不同的就是樹會枯死,而窅燚他還是會擁有神的生命,以及一些天生的本能。
隻是靈根一旦毀去就再無修複的可能。除非他人願意將自己的靈根渡給。
聽了琰的見意,瑤也給窅燚上了藥,接著是作法將他弄進了蚌殼裏。眼不見心不煩。
這也真是諷刺,本來用來囚禁別人的“牢籠”,到頭來自個兒用上了。
上藥幾個時辰後,窅燚便有了好轉的跡象。
……
時間過得飛快,轉眼便是幾日。
連著幾天的坐修,加之瑤每次換藥都是偷偷地用了自己指尖上的血代替了丹藥,琰是恢複神速。
為了不使瑤錯過去九重天的日子,琰是堅持著要提前出歸墟。
瑤拗不過他,便隻得順了他意思。
臨走時,蚌殼內的窅燚亦漸漸有了意識。
走時,琰揮了揮衣袖,合著的蚌殼打了開來,他是欲作法毀其靈根。
剛要動手,瑤卻是一把拉住了他的衣袖,“琰,你說毀他靈根會不會太殘忍了。要不就再次封印他或者用錮靈術?”
錮靈術,即是禁錮靈根,靈根被禁就再也修習不了法術,但原先所學則不會因為靈根被禁而消失,隻是會相對的減弱一點。
琰搖了搖頭,言道:“這些都是治標不治本的辦法。封印,他遲早能衝破。錮靈術,前幾日我們已經領教了他的高深莫測,卻不說他能不能自解禁錮,就算被禁錮了,就憑他現在,亦足足能讓三界腥風血雨。留著他的命就必須得這麼做,若不然他日必定為禍。”
聽了琰的一番話,瑤點了點頭,心裏暗暗地告訴自己他不是琴音。
放開琰的袖子,瑤狠了狠心,退到了一側。
對於窅燚,瑤的心裏總有股說不出的滋味。若思及月影做的那些事,按理說她應該恨他。可偏偏的,在看了他樣貌後,她是怎樣也恨不起來。
瑤的手一放開,琰便起了決,瞬息間一道白色強光是猛地從窅燚頭頂而下。同時,手是隔空快速地在窅燚身上拂過,窅燚立時被罩在了金光之中,緊接著金光入體,頭頂上的白光隨後由天靈穴而入。
琰雖鐵腕,內心卻是極盡仁慈。
靈根遍布全身,貫連筋脈骨髓,白光入體亦如千萬根銀針同時穿刺取肉,剔骨斷筋,其痛難當。金光護體便可免去疼痛如同被麻醉,隻是這法術極損耗施法人的元氣。
瞬息的工夫,窅燚周身便有銀光泄出,轉眼消失。
這時窅燚睜開了雙眸,看著琰和瑤是一陣狂笑:“栽你們手裏,我認了,隻是,千萬別後悔……”言畢又是狂笑,蚌殼裏的鈴蘭花瞬間消失。
旁側。
瑤是一陣頭痛,瞬間暈眩襲卷而來,眼前一黑身子跟著是向後倒去……
琰眼疾手快,當即便將人扶在了懷裏。
窅燚從在蚌裏坐了起來,玩味地看著倆人說道:“沒怎麼,我送了她點禮物,作為報答你的仁慈。”
天帝封印了瑤的記憶,而關於琴音的事他則是徹底抹走了的。應該是天後許諾了婚約之故。與琴音同根同源,窅燚送的正是是被抹走了的關於琴音的記憶。
“閉嘴。”厭煩極了窅燚的邪氣,琰揮袖將窅燚便定在了蚌殼之中。
看著“瑤,你怎樣了?”
片刻後。
瑤清醒了過來,急忙從琰的懷中脫離了出去,言語道:“沒事,隻是頭暈,想起了一些事而已,無妨的。琰,你先走一步,我有事想問問他。”
清醒後,瑤的腦海中被抹走的,關於琴音的記憶如同雨後的種子,一一破土而出——
參天的白碧桃花樹,遍地的七色神蘭,滿天的花瓣雨,琴聲伴著笑聲,說話聲,“結發為夫妻,恩愛兩不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