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風苒看著他,自從那日在大街上分開之後,他們兩個便再沒有這樣坐在一起說話了。
她看著他脊背上觸目驚心的血跡,眸中閃過一絲心疼,不禁開口道:“阿行,陛下性子剛強,若你和他相對也總是這樣強硬,最後吃虧的也——”
君思行忽地抬頭打斷她,“所以你也希望我同意賜婚嗎?”
屋內瞬間寂了寂,炭火燃燒的聲音在這個空間中驟然像是放大了好幾倍,蒿鑰正在上藥的手也不禁在半空中輕輕抖了抖。
蘇風苒微微錯愕,怔住了,“阿行,我不是這個意思……”
君思行靜默不語,蘇風苒捧著茶杯的手僵在半空許久未動,滾燙的茶水漸漸隔著瓷杯將指尖燙得通紅。
她斂了斂眸,緩緩將茶杯放在桌子上,似乎沒注意到被燙的發疼的指尖,從袖中緩緩拿出一個錦盒放在他麵前,“本想著等你兩日後正式及冠後再送給你的,但是今日你正式封王行了冠禮,便想著也是一個好的寓意。”
君思行坐著沒動,蘇風苒抿了抿唇緩緩起了身,看了他一眼隨即緩步走出了屋子。
蒿鑰看著蘇風苒離開,呼吸一緊,卻沒敢動作,然而上藥的手卻早已停了下來。
君思行眸光抖了抖,他話一出口便瞬間後悔了,然而現在卻一句挽留的話都說不出來。
“你出去吧。”
蒿鑰回過神來,將藥瓶放在桌子上,垂眸恭敬地行了禮便退了出去。
君思行將上衣穿好,目光微微落在了麵前的錦盒上,他抬手將錦盒打開,眸光微閃,隻見裏麵放著一枚精致不已的白玉冠,玉是頂級的羊脂白玉,做工也是精巧絕倫,想來天下最好的師傅打磨排除失誤的情況下最起碼都需要三年以上的工期才能製成。
蒿鑰走出屋子時已經不見了蘇風苒的身影,他隻得歎了口氣。
蘇風苒走出四殿下府,心中陡然生出了一種深深無力感,她和君思行認識這麼多年,竟然是第一次這樣不歡而散,幾個月的時間,似乎什麼都變了,又似乎什麼都沒有變。
她慢慢走在大街上,沒有用輕功,就這樣緩步走著,然而蘇府與四殿下府距離很近,也不過片刻就走到了蘇府。
她一路垂著眸子走進清苒閣,忽然便聞到了一股酒香混著梅香,她抬眸去看,就看到清苒閣的梅林裏不知何時坐了一個人,那人端坐在石桌上,一身青衣,墨發半灑,素手煮酒。
她怔了怔,加快了步子走過去,“你什麼時候來的?”
葉青歸淡淡看了她一眼,“某人剛出門的時候。”
蘇風苒便知道自己去了哪兒這個男人知道的門清,她隨即在他對麵坐下,便要端起來他桌子上剛添好的一杯梅酒喝,卻不料被葉青歸一道指勁輕輕打了下手腕。
她吃痛放開了杯子,不禁失笑著看著他,“堂堂葉世子,你怎麼連這種醋都吃!”
葉青歸閑閑看了她一眼,卻眼見地發現了她指尖的微微紅腫,“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