曇娘聽得這話隻覺得心口一滯,老太太的喪事哪裏使他們來遲了,分明是這行府故意不把消息給行唐。
老太太去歲時身子便不大好了,今年也是實在榮養不住了才去的。可是這行府連老太太病了的消息都封了口不讓行唐知道,連這老太太的喪事都是關瑞勝來信,行唐才知的。如今這般說,不過也是為了刺他們的心罷了。
曇娘想了這般,麵上卻不動聲色。隻領著行瓊上上座上的老夫人行禮,讓行瓊稱祖母。行瓊向祖母見了禮後,首座上的行夫人才緩緩開口,“這是二郎家的丫頭了?乖巧可愛,喬媽媽,給丫頭包了見麵禮來。”
行夫人看著曇娘謝了後領著行瓊在下首坐了下來。行夫人又仔細的看了眼行瓊,不過是個孫女,不打緊。行唐比她親子大上許多,生了孫輩也無可厚非,隻是她就是容不下!容不下行唐家生了行家的嫡長孫!所以,當年曇娘懷了孕她便買通了大夫,一旦確診了是男胎,就不能讓他生下來!
隻是就是這仔細的一眼,就讓行夫人更不悅了。不為別的,就是這行瓊的眉眼間卻是有幾分像行唐的親生母親——原來的行夫人。這二郎一支果然讓人不喜。
而這行府上下哪個人不是看著行夫人的臉色行事。明眼人都瞧著出行夫人對二郎一家的不喜。而二郎又出了京,聽說竟與那鄉間農夫般在田間耕作,眾人便越發的對曇娘兩人綿裏藏針起來。
曇娘聽得隻想捂住女兒的耳朵,不想讓她聽到這般難聽的話。想著還是將行瓊帶出去,便見行唐進了後堂,“母親何必還要為難我的妻女?”。行唐自是聽見了堂上眾人對曇娘的刁難,開口便直指行夫人。
“二郎這是何意?怎麼空口說起為娘來了。”行夫人聽到行唐毫不遮掩的話也有些吃驚,下意識將矛頭指向了二郎。
“行唐是什麼意思,行夫人自是明白的。我行唐早便與這京城行家分了個一幹二淨。此次回京也隻是為了祭拜祖母,礙不著行夫人什麼。行夫人若還是看我不順眼隻說便是了!何必拿我的妻兒做筏子!行夫人的手段那裏是平常人可以受得了的!行唐已經拜過祖母,如今就告辭了。”
行唐一番夾棒帶刺的話說完了,便一把抱起行瓊拉起曇娘走了。臨出了府門,還帶走了漢伯,留了句“我自會與漢伯贖了身契。”便回了關家的院子。
“曇娘,我又讓你難受了。”行唐看著沉默的妻女,心疼不已。而一旁的行瓊早已在一眾婦人的炮擊下失神了。別說在鄉野長大的這幾年,就是她那不知真假的前世人們也早已習慣用實力說話。這種綿裏藏針讓人生氣鬱悶又抓不到痛腳卻句句刺人的招式著實讓她招架不住。
“行郎,我沒事。隻是我們就這樣回來真的可以嗎?祖母的靈堂可如何是好?”
“祭禮在心,我相信祖母不會怪我的。等我們回了府澤村便為祖母設香案祭拜!你們好好休息,等明日我們便回家去!”說罷,行唐也沒再解釋什麼便又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