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緩緩抬起頭看向顧小北和暮朝朝兩人,顧小北得以看清少女現在的樣子,瞬間就被惡心得吐了。此時的少女已經不成人樣,一顆眼珠已經掉出了眼眶僅靠一根纖細的神經連接著,另一根已經被花根吞食幹淨了,隻留下血淋淋的眼眶。
麵部全部潰爛,傷口處布滿了腥紅的花根,花根像一條條爬蟲般蠕動,瘋狂地吞食著少女的臉。有的地方已經被花根啃食幹淨,隻剩下瑩瑩發光的白骨,蓬鬆的頭發與血液粘連,布滿了整個臉頰。血水順著臉的輪廓往下流血,留下一條條鮮紅的血跡。
嘴巴裏還有不少新的枝條長出,尖上掛著細碎的內髒沫,依稀可以分辯出腸子和肝髒,看起來這些新的枝條都是從少女的肚子裏長出來的,不然也不會掛著內髒。肚子也已經破了,破敗的五髒六腑清晰可見,左胸處長出一枝暗紅色的藤蔓,藤蔓上長出一個拳頭大小的花苞,上麵淌著鮮血般殷紅的圖紋,單看圖紋居然和顧小北之前在暮朝朝花店裏看見黑曼陀羅的花紋有幾分相似,就象是同一種花的不同品種。
少女伸出一隻被藤蔓所包裹的手,艱難地張開長滿了藤蔓的嘴,發出驚悚的求救聲:“救,救救我,我不想死。”
顧小北一直吐了五六分鍾,直到將中午吃的飯全吐了出來才覺得好些了。隨手拿袖子擦掉了嘴邊的嘔吐物,走到暮朝朝身後,緊緊地抓住暮朝朝的手,弓著身子目光落在麵前的少女身上,說道:“老板,她不會就是那個什麼蘇冉苒吧?”
暮朝朝淡淡地瞥了一眼躲在其身後的顧小北,說道“不錯。”
“這是什麼情況,為什麼花會從人的體內長出來?這也太嚇人了。”顧小北將暮朝朝的手抓得更緊了,生怕自己會像上次一樣突然被帶走。
暮朝朝轉頭看向麵前的少女,解釋道:“我之前不是說了半妖就是被妖附身的人類,我們眼前的是花妖,附身的方式就是直接將根紮進被附身者體內,吸食被附身者的血肉為養分供自身成長。”
顧小北問道:“可你不是說妖是逐漸吞食被附身者的身體的嗎,我們剛剛看見這個女生的時候她還好好的,怎麼這麼快就變成這樣了?”
一個多小時以前顧小北還看見這個女生的,那時候這個女生還好好的,怎才過了這麼一會兒就變成這個樣子了。
暮朝朝看了一眼少女胸口處長出的新的藤蔓,說道:“那隻能說明在她離開花店到我們找到她的這一段時間內她借助了很大一部分妖的力量去完成了一件她特別想要完成的事,結果導致她被妖所完全吞食。”
“什麼事啊?連命都不要了。”顧小北從暮朝朝的身後探出頭瞄了一眼少女,發現自己還是怕得不行又立刻縮了回去。
“你問我我怎麼知道,我又不是人,不知道你們人類的想法。”暮朝朝故意撒開顧小北的手走到一旁,顧小北急忙追了上去,想要伸手去抓暮朝朝的手卻被暮朝朝很狠瞪了一眼,隻好悻悻然地收回半空中的手,右腳不由自主地往右跨了一大步,站在離暮朝朝僅幾公分的地位。
“那我們現在怎麼辦?要救她嗎?”顧小北強忍著心中的惡心強迫自己看向少女,才看了一眼就受不了了,急忙彎下腰嘔吐,結果因為才吐完什麼都吐不出來,隻能幹嘔,吐出一些黏稠透明的胃液。
“你這是有喜了嗎,才吐完又吐。”暮朝朝被顧小北吐出的嘔吐物所散發出的酸臭氣味惡心到了,忍不住皺起了眉頭,不滿地說道。
“你不覺得蘇冉苒現在這個樣子很惡心嗎?”顧小北扶著自己的膝蓋艱難地站起了起來,一個跨步走到暮朝朝身後,低下了頭不敢再看蘇冉苒一眼。
“我隻覺得你很惡心。”暮朝朝不著痕跡地往左跨了一小步,將顧小北牢牢擋在了身後。
“你還沒說我們現在怎麼辦,到底救還是不救?”有暮朝朝擋在前麵顧小北心中瞬間莫名地升起一股安全感,對周圍的一切也不再感到害怕了。
“自作孽不可活,她這個樣子都是她自己咎由自取的,救什麼救,不救!走,回店裏。”暮朝朝說完就轉身走出了房門,絲毫不顧及其身後的顧小北的安危。
“啊?”顧小北還沒反應過來麵前的暮朝朝就已經不見了人影,顧小北回頭看了一眼蘇冉苒瞬間心頭又泛起了惡心,急忙捂著口鼻轉過身追暮朝朝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