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皇子殿下在衛國公府的時候,在下就一直潛伏在暗處,包括姑娘在暮北王府時被殿下鑽了床,也是在下幫忙打的掩護。”
沅沅:“……………………”
竟然是那次超級羞恥的鑽床……
仿佛擔心她還想不起來,他又同她說道:“在暮北王進衛國公府那日,在下也和其他侍衛跟在準備去見暮北王的殿下身後,但姑娘抓了殿下就跑,所以沒看見在下。”
沅沅想起來了……
那天,是麻子臉和皇甫傲天第一次進府,用迷之搭訕法讓她成功撞樹,然後沅沅就瘋狂逃走,當時因為輕微腦震蕩加精神高度集中,導致她隻看見了當時誤以為是大根哥的鬱厘涼,順帶把當事人本人再一次帶離現場。
她的黑曆史,在這一刻,再一次濃墨重彩地加上了一筆。
沅沅恍惚間覺得,自己如果這次死了其實不冤,一點都不冤。
就算是錦鯉轉世,誰能遭得住錦鯉自己往大魔王的油鍋裏跳?
沅沅:“敢問大哥貴姓?”
絡腮胡子:“在下免貴姓年,名高。”
沅沅再一次恍惚。
年糕?
這麼萌的名字為什麼她還感覺很熟悉?
哦,好像是少年口中養過的寵物之一。
沅沅看著年高臉上的絡腮大胡子,忍不住咽了口唾沫。
所以,少年口中說的能吃,但一直舍不得吃養在身邊擁有著萌萌噠名字的小寵物,就是這位鐵塔一般的糙漢子?
一時之間,沅沅的內心在瘋狂吐槽。
就算糙漢子也可以擁有萌萌噠的名字,但這尼瑪能吃嗎?這不是個人嗎?!
……
沅沅被人拎小鵪鶉一樣拎了回去,但又沒有完全回去。
因為她被拎進了被一群人重新蓋起來的十裏亭。
過了一刻的功夫,應付完了衛國公府事情的二皇子殿下才乘著馬車緩緩地抵達了現場。
打量著少女被風吹得微微發白的小臉,鬱厘涼垂著眼睫,緩緩問她:“迷路了嗎?”
少女一個顫栗,用力“嗯”了一聲,“迷路了……”
“我是二皇子,你不高興?”
少年沒有及時解開誤會,也是怕她不高興。
可她眼下的態度卻比不高興要更加古怪。
少女幹笑了兩聲,“沒……沒有不高興……”
就是快嚇死了而已。
沅沅硬著頭皮繼續說道:“那個,今天風有點大哈……既然你是二皇子,我們以後應該也不用私奔了吧……”
少年眉心微緩,他握住少女的柔白小手,將細長的五根手指分別插入她的指縫,就像她當初那樣與他五指相扣,杜絕她有任何掙脫的可能。
做完這些以後,鬱厘涼才用著那雙冰冷而無機質的漆黑雙眸盯著少女,啟唇回答。
“嗯,不私奔。”
沅沅聽完,心肝頓時抖得更加厲害。
她這是進入替身模式了嗎?
倘若在不知道他的身份之前,沅沅一定會覺得“大根哥”很喜歡自己。
但眼下知道了他的身份,沅沅非常清楚,少年溫柔的背後並不是因為與她朝夕相對,對她產生了情愫。
而是因為她身上有女主的氣質。
畢竟日後作為女主的替身,沅沅的下場是相當慘烈,死無全屍。
甚至,沅沅眼下極度懷疑,鬱厘涼極有可能是直接誤會她就是當初那個小女孩寧蘭楚了!
所以當她被帶回了一個陌生府邸還活得好好的時候,沅沅一點也不高興。
這裏不是衛國公府,而是二皇子府。
少女被安頓在了一個極其寬敞的房間裏,默默消化著今天仿佛被十八道驚雷劈中了顱頂的刺激體驗。
一個穿著碎花裙子的丫鬟走上前來,讓人端來了八樣小菜,和兩盅羹湯。
“奴婢碎花,請姑娘用膳。”
看到碎花的碎花裙子的時候就已經猜到了碎花名字的沅沅:“沒胃口……”
碎花頓時把眉心一攏。
“二皇子殿下因為急事被召進了宮去,姑娘沒胃口也是應該的。”
“奴婢這就去放一個十萬緊急的信號煙花讓遠在皇宮裏的二皇子也可以立馬看見,好叫他快馬加鞭趕回來陪姑娘用膳……”
碎花臉色凝重,正準備過去取信號煙花的時候,卻被一隻白顫顫的小手給揪住了碎花裙擺。
少女一臉麻木表示:“算了……我又有胃口了。”
死就死吧,臨死之前,沅沅覺得自己也可以選擇做一個飽死鬼。
自暴自棄地暴飲暴食了一頓之後,沅沅得到了貴妃級別的待遇。
一群丫鬟魚貫而入把她擁入了浴池之後,兩個負責給她拆洗頭發,兩個負責幫她搓灰,還有兩個負責幫她按摩腳底。
旁邊碎花負責調動人員的同時,還負責往沅沅的嘴邊喂飯後水果:“姑娘覺得還滿意嗎?”
沅沅張開嘴吃了一口葡萄,難免墮落地點了點頭。
“大根哥……不是,我是說你們殿下平時也是這樣搓澡的不?”
這也太爽了吧。
起初沅沅伺候大公子的時候,充其量也就覺得自己這個當丫鬟的與這些主子們中間隔了一道深深的階級溝壑。
現在看來,沅沅又覺得她和高貴的皇族中間至少得隔了個東非大裂穀了。
碎花眉頭一皺,盯著她語氣冷酷道:“奴婢懂了,奴婢這就去把看過殿下性感胴體的下人眼睛全部挖掉。”
沅沅頓時驚恐抓住她的碎花裙擺。
姐姐,你怎麼回事?看上去比大魔王還要凶殘的樣子?!
“不必,我就……隨便問問。”
碎花鬆了眉心,“那好,姑娘想挖誰的眼睛,記得隨時告訴碎花。”
沅沅:“……”
惹不起惹不起,大魔王府裏連個丫鬟都這麼凶殘,沅沅覺得自己還是洗幹淨等死比較合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