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

孫蕾!

孫蕾你就是世界上最笨的笨蛋!!

被奪去空氣,被重物壓迫,甚至於清晰聽到骨裂碎開的聲音,竟是都比不上那撲天蓋地湧來的鮮血,以及那最後明明什麼都看不清表情卻依舊在笑的麵容帶來的疼意濃。

戳心椎骨!

像是在心尖硬生生的戳了幾個洞,血淋淋的,疼至極致。

錢生努力的把自己蜷縮成一個球,仿若那樣就能把那最珍視的珍寶抱在懷中,不過溜走。

“嘟嘟對不起,您拔打的電話暫時無法接通,請稍候再拔。”

此刻正是晴朗的好天氣,十點的陽光把朝南的房間照得暖融通透。

“咕咕~”

冒著熱氣的湯汁在鍋裏滾動,讓整個房間都帶出煙火之氣。

“錢鋒你個王~八~犢~子,關健時候就是靠不住。”

穿著一件寬鬆睡衣,鬆絝綁著長發,身材纖細,麵容嬌美的女人在陽光照耀下,纖細美麗的惹人憐惜,但那脫口而出的話語卻與氣質完全不符,帶足了潑辣之意。

“嗚~”

細碎到極點,壓抑到極點的一聲低鳴透著末曾掩實的臥室傳了過……

女人身子微微一怔,帶著幾分不敢置信朝著臥室望去。

“嗚~”

又是細細的一聲,有淚瞬間從女人眼角掉落下來,晶瑩剔透,好看極了。

女人用手胡亂的抹了把眼淚,隨意的把手機扔到櫃子上,急促小跑著朝臥室而去。那般急,以至於腳上的拖鞋都不知何時少了一隻,光~裸的腳麵與著地麵相觸,帶來冰涼的涼意。

"生生,你醒了,不哭,媽媽在呢”

人末到,話先至。

尾音落下瞬間,屬於女人略帶糙意的指腹已經輕柔的撫向錢生的眼角。

這一刻,陽光籠罩下的女人滿眼溫柔,到是於那柔弱的長相完全一致了。

錢生很疼很疼,疼得都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但伴隨著耳側聲音漸漸清晰,那略帶糙意的微涼指尖觸感,莫名的暖意與安全感從心頭湧起,那些戳心椎骨的畫麵由真實變得模糊,疼意開始慢慢變輕。

“生生嗚”

有什麼滾燙的東西滑落下來。

低低的壓抑的哭聲中是碰著額間的指尖顫抖的不像話。

錢生心頭莫名一慟,用力一掙,竟是扯斷那些困擾著拉扯著的力量,微喘著吃力睜眼。

有光,先是細微卻灸亮,接著慢慢的變得溫和。

眼前那掉著淚的身影原本低垂著頭用指腹擦拭著淚珠,此刻似乎所感一般抬頭。

四目相對間,看著錢生眼眸裏有了她的身影,女人先是一愣,隨即一邊掉著淚,一邊卻是笑了起來。

“生生,你還難受嗎?”

那笑美極了,哪怕眼角紋微微皺起,哪怕眼角有著淚珠滑落,臉容末施任何妝容。

心頭的慟變得更沉更酸,又在數秒後變成了不可置信的驚愕與歡喜。

“媽媽”

像是許久末曾說話而格外幹渴的嗓音極低的響了起來。

“哎,我在呢。”

“媽。”

“哎。”

“媽。”

接連應了兩聲,眼見錢生癡癡望著像個孩子一樣執拗的叫著,女人隨意用手抹了把淚,伸手輕彈了一下錢生額間,眼見錢生不自知眉間微皺,又憐惜的用手指摸摸被彈的地方。

“生生,疼了,該知道不是做夢了嗯?

這傻丫頭。”

“嗯。”

額頭本就隻是細微的疼,被女人一摸就越發不疼了,但這般鮮活真實的身影,也不是她那無數次夢境中可比的。

所以這是現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