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很快過去,春天來臨,陽春三月,春光明媚,春風醉人,空氣裏飄來淡淡的海腥味和滿滿的百花香。
午睡過後,走出竹舍,便見到月歌和影光著腳在沙灘上抓魚,月歌嬌媚的笑聲如銀鈴般飄在風裏,海風吹起他的滿頭青絲,他的頭發之所以變白,是太想我所致,我用何首烏配其他的奇藥,一個月便把他的銀絲變為青絲。
影抓了魚扔在海灘上,月歌笑嘻嘻的抓了,魚太滑,月歌一個抓不住,讓魚溜出指間,月歌赤腳追著到處亂蹦的魚,海水濺濕了他的衣袍,經過這麼多事,他還是那麼愛穿紅色,美貌如故,妖嬈依舊。
“影,快抓住它!別讓它跑了!”
“從你手裏跑掉的,你自己抓吧!”影嘟囔了一句,繼續在水裏探著,海浪輕輕湧上海灘,海風輕輕的吹。
陽光撒在湛藍的海麵上,如蕩起細細折痕的藍色絨布上鋪上了細碎的金光,海天一色,遠處出現捕魚歸來的小船,白帆點點,海鳥不時飛快掠過海麵,挑起了點點水花。
而月歌,披散著滿頭妖嬈青絲,狼狽的在水裏追逐著跑掉的海魚。
我微微一笑,足下輕輕一點,如風般飛掠過去,在月歌欣喜的目光中,探入水中,抓住那條想逃跑的魚扔在桶子裏。
“姑娘”月歌把垂在額前的頭發隨手挽起,妖嬈笑道:“今晚,月歌為姑娘做紅燒魚,可好?”
“月歌做什麼,我便吃什麼,月歌做的都是無與倫比的美味,怎麼吃都吃不膩。”
“姑娘”他嘟起嘴,惹得我忍不住輕輕啄了一口。
“姑娘又欺負月歌”他故作生氣的捧起水往我身上潑來,聰慧如他,卻故意往邊上潑,海水絲毫沒弄濕我的衣裳。
“就欺負你,怎樣?”我挑釁的掃他一眼,又在他嬌豔欲滴的紅唇上淺啄了一口,在他明明欣喜卻故作懊惱的目光中,開心笑著離開海邊,“我去買兩壇上好女兒紅,月歌記得做一桌好菜等我回來!晚上我們三人好好喝一杯!”
“知道了,姑娘。”月歌的笑容在陽光下明媚燦爛,影溫柔似水的望著我,身影在海水裏依舊高大挺拔,手上還抓著兩隻大龍蝦,一身武藝的他,抓魚的身手比漁夫還敏捷,附近的漁民們都笑言影把他們的魚都抓走了。
影不僅抓魚,還抓海蝦,抓海蟹,抓海螺,有一日,我偶然說起漁村的秀英姑娘有一個大貝殼,五彩繽紛的顏色,彎彎曲曲的花紋,非常漂亮,放在耳邊還能聽見海浪的聲音,和海風的吹拂。
他大概看我說起秀英姑娘那個大貝殼時,一臉的羨慕,於是接下來的半月每天起早貪黑在海邊晃悠,終於讓他發現一個海螺型的巨大貝殼,顏色絢麗,花紋清晰美麗,他便把它洗幹淨,獻寶似的送給我,著實讓我開心不已,如今,那個大海螺還掛在我房間裏的窗邊,海風一吹,便發出歌唱似的聲音。
他見我喜歡,又拾了好些漂亮貝殼,如今我房間的窗台上掛滿了各式各樣的貝殼,海風吹來,便撞在一起,發出好聽的叮叮咚咚聲音。
酒肆離我的竹舍不遠,走了半盞茶的功夫,便看到迎風招展的酒旗。
看著酒肆外那一匹千裏駒,微微一笑,天還沒變,他就找上門來了,也隻有他知道我躲在這裏。
剛踏入酒肆,便看到角落裏身穿月白色長袍的客人站起身來,朗聲笑道,“綠蟻新醅酒,紅泥小火爐,晚來天欲雪,能飲一杯無?天未雪,暴雨將來,沒有梅雪酒,來杯女兒紅如何?”
我哈哈一笑,走過去重重拍著他的肩膀,“先生別來無恙?”
“托陛下洪福,臣一切安好!”數日不見,他依舊是清雅無雙,豐神俊朗的紀如風。
“我隻是平民百姓,先生就叫我蘇蘇吧。”我說著在紀如風對麵坐了下來,“對了,你也眼尖得很,我一踏進來,你就發現我了。”
“陛下”
“是蘇蘇!”
“是,陛是,蘇蘇,臣臣一直緊盯著門口,隻待陛下蘇蘇一出現就趕緊相認。”
我知道他有事要和我說,但我偏偏不問,他早已叫了滿滿一桌酒菜,我給自己滿了一杯女兒紅,仰頭喝下,又嚐了口店裏大廚做的海鮮,味道還沒有月歌做的好。
等了一刻鍾,他見我隻喝酒吃菜就是什麼也不問,終於忍不住開口,“陛下,臣有要事稟報!”
“是三王起兵叛亂吧?”
“陛下——”他驚異的看著我,“陛下怎麼知道是三王叛亂?”
“天下有什麼我不知道的?”把玩著手裏的酒杯,淡淡笑道,對紀如風的驚訝不以為然。
“皇上登基後,三王以為陛下被皇上軟禁,所以”
“所以明銳哥哥,淩哥哥,宇哥哥便聯合起來舉旗造反?”我淺淺一笑,紀如風見我笑得那般開心,不解道,“他們都起兵造反了,天下就要大亂,陛下還笑得這麼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