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走廊回房間的路上,蕭小穗和一個男人擦肩而過。
他和她差不多高,戴著一頂帽子,手裏捏著一根手杖,走路慢慢的,好像有點跛。經過的那一刻,她注意到了他那如同死灰的臉,和薄唇上的一點血色。
蕭小穗沒有多想,帶著剩餘切好的芝士蛋糕去找了打牌的三個人。
出乎她的意料,房間裏隻有陸和守林兩個人,蘭花並不在。
“她出去了。”守林回答她,“說是突然想到了什麼要緊事,急著去辦。”
陸伸出一隻手幫她把蛋糕放在旁邊。守林跟著晃了晃手裏的牌:“打牌嗎?蘭花還說,要是你比她先回來,就讓你替她。”
蕭小穗點點頭,表示可以。她走過去坐下,拿起手牌。守林繼續解釋道:“剛洗完的牌。打的鬥地主。你是地主。”
不知道為什麼,當他說出最後四個字時,守林感覺到,蕭小穗眼睛裏的光,登時熄滅了。
接下來他們經曆了一場格外詭異的勝利。
“……額,你有炸彈為什麼要拆成對子打?”守林看不懂,他大感疑惑,替蕭小穗複盤起剛才的牌局。
“還有大小王,你也按著單牌出了?”
“以及,單牌過後明明可以出一副連對。”陸補充道,“我們都沒有更大的連對了。”
“甚至……起頭完全可以來個飛機。”守林痛心疾首,“這怎麼看都是一副能開門就春天的牌啊。”
他們異口同聲地問出了下麵的問題。
“這種完全白給的牌,你究竟是怎麼打出來的……”
“唔。”
蕭小穗和往常一樣沒什麼表情,她將牌重新打亂,一邊洗,一邊慢慢說:“不太,會打牌。”
“額,是這樣麼?沒事沒事。”
守林這次拿到的牌不錯,他先叫了地主。陸運氣一般,沒有同他搶。至於小穗……
他偷偷看了一眼小穗的牌,還可以,贏的希望很大。很好,他打算悄悄做牌讓她獲勝。
“那這局我就是地主了。”守林宣布,“小穗你和陸都是農民。”
又不知道為什麼,他突然感覺到,就在他宣布完身份的劃分後,蕭小穗莫名地鬥誌昂然了。
接下來又是一場波橘雲詭的牌局。
守林一臉不可置信地望著小穗,連陸都難得一見地給她送去嘉許的目光。這場他本來想特地輸給她的牌局,居然是守林全力以赴都挽回不了傾頹之勢的完全敗局。
令人意想不到的出場牌組,高超精妙的出牌指揮,再加上陸的配合——
蕭小穗,儼然一副賭神模樣。
除了她的出牌速度屬實過慢,簡直無可挑剔。
接下來幾局皆是如此。蕭小穗從不叫地主,哪怕牌再好,都是和別人當農民,聯手鬥另一個。其中,除了有一次她和同伴的牌實在是太差了,不得已輸了,餘下的皆是勝局。
“太,太強了……”守林他看不懂,但他大為震撼,“這,這就是所謂的‘不太會打’麼……”
“不得不說。”陸點評,“小穗把‘鬥地主’這三個字發揮到了極致。”
“不來了,不來了。”
守林將牌丟到一邊,他將手伸向蛋糕盒子:“還是吃塊蛋糕來得美。”
“陸,你吃嗎?”
“不吃甜的。”陸果斷地拒絕了,末了又補上一句,“給蘭花留一些。”
“有呢,還有兩塊。”守林又問小穗,“小穗呢?現在還想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