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聽到沒有?”
程北北手裏抱著一堆從超市掃購回來的零食,耳朵和肩膀之間夾著手機,一邊走出電梯,一邊應著手機那邊的人:“剛剛在電梯裏,信號不好。你說什麼了?”
走到家門口,才發現對門是開著的。
裏麵有一兩個人在走動,看上去應該是搬家公司的。
因為就在自己家對麵,程北北不免好奇多看了幾眼。
“我說,上次給你介紹的那個醫生,你去看了沒?”對麵祁白的語氣談不上有多好,甚至還有點不耐煩。
程北北的腸胃一直不太好,加上她又經常飲食不規律,導致隔三差五的就嚷嚷著胃疼。無奈之下,祁白隻好給她介紹了自己在醫院工作的朋友,讓她去檢查一下。
z市已經入冬了,盡管還沒到下雪的程度,但依舊讓人冷得發顫。
她穿得厚,行動起來也稍顯笨拙。
把手頭上的東西放在地上,邊從口袋裏掏出鑰匙,邊敷衍地應了幾聲:“知道了知道了,有空就去,你少囉嗦。”
“到時候胃疼別大半夜喊我起來送你去醫院。”
“叫狗都不叫你。”
掛了電話放進口袋裏,彎腰又把那袋零食捧起來,最後看了一眼對門,也沒放在心上,進了屋。
她這次去超市買回來的都是些雪糕冷飲之類的,還有些零食泡麵之類的,收拾起來也方便,沒過多久就把東西擺放好了。
隨手拿了個雪糕,一邊吃著,一邊癱倒在沙發上,打開手機刷起了微博。
大學的時候她閑來無事,在一個直播平台上當起了遊戲主播,不曾想竟也做出了些火花,每個月收入也算穩定。大學畢業後搬出來一個人住,除了日常開銷還能省下一點小錢的。
最重要的是,工作時間自由,不用朝九晚五的工作,不用被996的工作製度壓榨,日子過得也還算滋潤。
最近天氣逐漸轉涼,程北北被屋子裏的暖氣弄得有點昏昏欲睡,吃完雪糕把垃圾扔到一邊後,就在沙發上睡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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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迷糊糊間不知道睡了多久,睜開眼時,外麵的天色昏昏沉沉的。
她是被疼醒的。
捂著發疼的肚子,摸出自己的手機看了眼時間,已經晚上7點多了。
翻箱倒櫃去找自平日胃疼時吃的藥,倒出兩顆就著涼水咽下去後,她又躺在了沙發上,疼得縮成一團。
本以為會像之前那樣,吃完藥疼一會就歇停了,沒想到一點作用都沒有。
不僅如此,沒過多久,她喉嚨還湧上一股酸勁,直奔衛生間吐了。
無奈之下,還是打了個電話向祁白求助。
對麵很快就接通了,語氣懶散:“幹嘛?”
“哥。”程北北出聲,語氣虛弱得自己都嚇了一跳:“胃疼。”
祁白很快就懂了她的意思,電話裏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應該是他穿衣服時發出的響聲:“在家?”
程北北嗯了一聲,已經疼得沒什麼力氣了。
“等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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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白趕到程北北家時,她家一片漆黑。
燈都沒開,隻能憑借外麵灑進來的些許光亮,隱隱約約看到在沙發上縮成一團的人影。
她的發尾微卷,長發把小臉擋住了一半,嬌小的身影此刻看上去更讓人心疼。
祁白不敢耽誤,鞋都沒換直接走進去:“還能走不?”
遲疑了一下:“你有點重。”
言下之意是,我不想抱你。
程北北:“……”
強撐著身體坐起來,抄起旁邊的抱枕直接往他身上扔過去:“還不快過來背我。”
開玩笑歸開玩笑,雖然臉上一萬個不情願,但祁白還是老老實實地蹲下來,任由程北北往他背上爬。
上了祁白開過來的車,他一路上喋喋不休:“說了多少遍,讓你去醫院看一下,死活不聽,現在好了吧?疼不死你。”
程北北不舒服,懶得和他爭執。
祁白抽空往她的方向看了一眼,看到她蒼白的小臉後,終是不忍心,噤聲。
好在醫院離她家並不是很遠,開車不到十五分鍾,就穩穩停在了醫院門口。
祁白讓她先在大廳裏候著,他去給她排隊掛號。
程北北難得乖巧地點了點頭,坐在大廳的椅子上,捂著肚子彎腰,以緩解一下疼痛。
明明是冬天,卻硬是疼出了冷汗。
“你還好嗎?”
程北北抬頭,就看到了一個身著白大褂的身影。
他的半張臉被藍色的醫用口罩遮住,隻露出一雙仿佛自帶誘惑的桃花眼。高挺的鼻梁上架著一副金絲邊眼鏡,一頭黑色短發修理得幹淨清爽,身形修長挺拔,白大褂穿在他身上,竟然有一種說不出的好看。
怕是天生的衣架子吧。
不等程北北說些什麼,給她掛完號的祁白就回來了。
“紀潯?”祁白和他對視一眼,很快就把他認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