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不得慕雪茹多思索,慕遠便已經拉著她走了,葉安先行一步出了門。
“皇上,丞相被人從獄中劫走了...那人似乎是...似乎是廢安親王。”
聽著牢獄長提到葉安,葉舒祁忽然停下了手中的筆,出人意料的說道:“立刻命羽林衛包圍地牢。”
雖然不知道葉舒祁想要做什麼,但他畢竟隻是一個下人,皇上的意思還是少去猜比較好,照做就行。
葉舒祁親自到地牢,正好撞見正在逃亡的慕家父女,慕雪茹看著遠處的葉舒祁,心中仍然一如當年的那般悸動。
“葉安在哪?”
慕雪茹雖然對葉舒祁餘情未了,可葉舒祁對她卻從來沒有過感情,甚至不曾看向她,一直看著她的父親。
慕遠眯了眯眼睛,護住懷中的女兒,冷聲回應:“皇上以為微臣會告訴你?”
周邊的羽林衛圍著他們轉了一圈,根本沒有機會出去,他們在看到葉舒祁抬手後,便立刻將手中的劍刺向慕遠和慕雪茹。
令所有人都沒有想到的事情發生了,慕遠忽然抱起慕雪茹,朝著後方跑去,不顧身體穿過的劍和女兒的哭喊,努力的衝出重圍,葉舒祁一直跟在他身後,直到葉安的出現。
此刻的慕遠已然是體力不支,附在慕雪茹的耳邊輕聲說了幾句話,忽然就沒了生氣。
葉安接過慕遠懷中的女孩,抬起頭看向不遠處的葉舒祁,笑道:“皇兄真是好狠心,自己的嬪妃也都下得去手...臣弟按說也該為正義討個公道,隻不過臣弟今日還有事,就不多逗留了。”
葉安說完,抱著慕雪茹輕功一躍消失在眾人的視線中。
葉舒祁沒有去追,也沒有下令去追捕,隻是淡淡的轉身離開了這裏。
葉安既然是來救慕遠和慕雪茹的,那外麵就必定會有埋伏的人,葉舒祁固然想殺了他,但如若不能一擊製勝,他是不會去試的。
慕家全部入獄,隻有丞相和嫡長女逃了出來,剩餘一幹人等仍在獄中。二小姐慕雪瑤入獄,她的相公慕浮塵自然也免不了被連累,當陸染顏同林阿漓說起此事的時候,陸染顏不難看出,林阿漓對慕浮塵仍舊心有不舍。
陸染顏看著她心不在焉的樣子,隻覺得有些心疼,“你若是舍不得他,本宮便去同皇上求情放了他一人,慕家這事本就與他沒有多大關係,罷黜官職就當是為了你出一口惡氣。”
林阿漓沉默了一下,忽然看向陸染顏,眼中盡是疲倦與無奈,“那慕雪瑤呢?”
“自然是殺了,她本就是慕家的人,更何況未婚先孕這種事情足以讓她死千次萬次了。”
“可是她腹中的孩子是無辜的。”林阿漓憋著眉頭,眼眶忽然有些泛紅,別過臉去,不再看陸染顏。
看著她的樣子,陸染顏能感覺得出她的痛苦,她本性善良,又怎麼可能看著慕浮塵的孩子輕易死去。
屋子裏安靜了許久,林阿漓才忽然說道:“郎中給我看過了,我先天體質弱,加上後天沒有好好補充營養,即便是懷了孩子也是生不下來的,浮塵其實並不想娶慕雪瑤,隻是他母親一心想要的兒子...其實當日慕雪瑤和浮塵的那一次,除了慕雪茹出的主意,也是他母親同意的,娶她,雖然浮塵不願意,可他畢竟孝順,隻是我沒法接受那個女人,誰都好,隻是接受不了那樣惡心的人。”
原來林阿漓一直過得這樣難受,堂堂葉國的安寧郡主竟然還要看別人臉色生活,隻是因為她愛那個人。
林阿漓隨手撫過臉頰,帶走臉上的淚珠,繼續說道:“所以,慕雪瑤的話,請緩一緩,待她生下孩子後再按律法送去軍營做軍妓吧。”
陸染顏安靜的聽著她的話,心中卻替她感到不值,“你真的要接受那個不是你的孩子,撫養他長大嗎?”
“不。”林阿漓搖了搖頭,目光看向遠方,“過兩日我會去棲霞寺陪伴瀲熙長公主,你讓他出來後且不必來尋我,這份信你且給他,他看過之後自會明白我的意思。”林阿漓臉上堅強的麵具再也戴不下去,心中的苦楚終是攻破了心理防線,她帶著一絲哽咽的聲音說道:“或許終是...有緣無分吧,這輩子我也就隻能陪他到這了,我舍不得對那個孩子下手他更舍不得,但我始終沒辦法勸自己去接受那個孩子,愛也好愛過也好,遺憾也好不遺憾也好,關於我們,這輩子也就隻能這樣了。”
她說的那樣令人揪心,陸染顏看著心疼卻也不知道如何幫她,隻得是尊重她的意願吧。
記得慕浮塵領兵逼宮的那日,陸染顏有羨慕過林阿漓,那時候她與葉舒祁的關係那般的混亂,林阿漓卻是得到了幸福,陸染顏羨慕,後來,她與葉舒祁也走到了一起,想起以前那些事情,多少誤會,多少爭吵,多少冷戰,都熬過來了,雖然不清楚日後他們還會有怎樣的故事,但至少他們都沒有放開彼此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