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子琛見到陸染顏似乎無大恙,心中的懸石趨於平靜。盡管如此,他心中還是不免有些擔心,一路小跑過去,想看看她身上有沒有什麼細微的傷。
“我無妨。”陸染顏收回被於子琛抓過去的胳膊,神色有些不自然的飄忽,遲緩道:“你去看下應。”
於子琛心中不免失落,表情有些悵惘,卻也隻是有些不自然的收回手。
“不必看了。”葉安清冽出聲,“即便你是神醫,一時間內也配不出這解藥。”
葉安說完,出人意料的向於子琛動起手,白色折扇倏然開展,邊角尖利的刀鋒凸顯出來,葉安以極快的速度攻擊於子琛,招招致命,不留餘地。
於子琛也不是愚鈍的人,在感受到那股淩冽的殺意後便很快的躲開,緊接著便和葉安糾纏在一起,兩人打鬥的激烈。一旁的陸染顏連忙扶起應遺珠,帶她脫離危險。
陸染顏攙扶著應遺珠繞過馬車,抬首看到城門口的那一堆士兵前站著的安慕辭,一時間竟有些無奈。
方才聽到城門被打開的聲音,她隻顧去看於子琛,竟沒發現他,陸染顏看著安慕辭朝她走來,便立刻將應遺珠護到身後。
“你這懷著身孕,竟還有心思護著別人?”
安慕辭麵如止水,讓人看不透他內心的想法。
陸染顏清笑,“安太子以為,用這種下三濫的手段就能勝的了葉國?即便今日你們奪得皇令入了宮,恐怕是連皇上的麵都沒見到,便已喪命於無形。”
陸染顏說這話自然不是隨口嚇唬安慕辭的,她陪在葉舒祁身邊這麼多年,自然清楚這皇宮是出去簡單進來難,一兩個輕功不錯的人飛簷走壁夜闖皇宮還有可能,帶著這麼多人馬想溜進去簡直是異想天開,即便是靠著皇令躲開了羽林衛,葉舒祁身邊另一支禁衛軍——百殺衛也並不是泛泛之輩,雖然很少有人知曉他們的存在,但這些人卻對宮裏的事情了如指掌。即便能過了這三關卡,若是他們不曾見過,就算是有皇令也會被他們抓了去見葉舒祁。
隻是陸染顏這番“好心好意”的話,卻並沒有被安慕辭聽進去。他短歎了口氣,對陸染顏說道:“我是無意與你為敵的,我想你應該清楚,你若同我回安國,我可以立刻撤兵,甚至可以請求父皇與葉國簽訂和平條約。”
陸染顏未曾回複他,反倒是身旁的應遺珠輕笑出聲,聲音雖然發虛,卻也不難聽出諷意:“安太子不覺得這想法可笑?貴妃若是被你們強行帶走,皇上還能讓這天下還能有太平的日子?”
陸染顏和應遺珠在這邊拖延著安慕辭,讓他沒有心力去幫助葉安。
但是很快,於子琛和葉安的戰場便被擴大化,聽到馬車被整碎的聲音,每個人都頻頻仰頭看去。
本在馬車上站著的於子琛,在馬車的車頂被葉安的一腳踢散後,一躍而起,還未安穩落地,就看到葉安袖中的暗器攜風向他射去。
於子琛借著馬車僅剩的一支支柱再一次淩躍於空中,後翻身躲開幾支暗器,在落地前又將幾支暗器踢了回去,才平穩的落在陸染顏身旁。
兩人勢均力敵,但安慕辭卻也沒有任何準備幫著葉安的跡象,反倒和她們一樣作為旁觀者觀看,甚至比她們做得更好,完全是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樣子,連戰況都不關心。
陸染顏抬首望向天空,眯著眼睛看了一眼太陽的位置,大約估計了時間後,便開始思慮著如何從葉安手中拿到解藥。
看安慕辭與葉安的關係,估計安慕辭手中應該是沒有的,所以她也就隻能從葉安手裏拿解藥了。
應遺珠忽然噴出一口黑紅的血,身子就像是秋日裏的落葉一般應聲倒地。
陸染顏連忙蹲下身扶起她,攬入懷中。
之前應遺珠身體的發虛發軟隻不過是個開始,現下看來,這毒性恐怕已經開始向四肢百骸蔓延。
“子琛,別打了。”陸染顏抱著應遺珠,替她擦了擦額頭的汗水,直到於子琛收了手走了過來,她才將應遺珠交到了於子琛手中,隨後走向葉安。
“我知道你還有備用的藥,我喝。”陸染顏表情凝重,卻沒有一絲猶豫。
葉安收起折扇,揚起嘴角微笑,接著便從袖口中拿出了一個紅色的小瓷瓶,遞給了陸染顏。
不多加思索,陸染顏很快打開它,未等於子琛問出什麼的時候,她便已經喝下。
陸染顏隨手將瓷瓶扔到了地上,冷聲道:“解藥。”
葉安倒也不猶豫,將白瓷瓶遞給了陸染顏。
應遺珠對他而言沒有什麼威脅,也沒有什麼可用價值,她死不死都妨礙不到他什麼。陸染顏既然已經喝下滑胎藥,他即是信守承諾也倒沒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