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四個老鄉擋在灰罐車前麵，一直折騰到了淩晨兩點多。
衛國和高海紅坐在車裏麵，凍的瑟瑟發抖。
陝北大山裏麵，夜間氣溫會降到很低。
高海紅從車後麵，拿出來了一件軍大衣，遞給衛國，說：“崔工，你年紀大，你把這件軍大衣披上。”
衛國推辭著不要，說：“我心急，不冷，你穿著，別著涼了。”
高海紅看著衛國推辭著不要，沒法，他便穿上了軍大衣。
高海紅趴在方向盤上，迷糊著睡著了。
淩晨兩點，夜很靜，天上的星星，非常的明亮，點綴著漆黑的蒼穹。
衛國坐在灰罐車裏麵，看著遙遠省城的方向，心裏無比淒涼。
如果不是這幾個老鄉擋路的話，自己這會已經坐上了發往省城的大巴，並且已經快到家了。
即使兒子睡了，第二天早上起來的時候，自己也可以見一見受傷的兒子。
雖然自己在鑽井隊幹了一輩子，可是自己卻從來沒有受過傷，可是兒子才剛上鑽井隊，怎麼就受這麼嚴重的傷，還差點把眼睛給紮瞎？
衛國越想心裏越難受。
他在車裏坐不住，幹脆跳下了車。
地上黃土很厚，都是柔軟的塵土，一腳就可以踩進去好多。
衛國看著眼前的四個無賴，他說：“我再問你們最後一次，你們讓不讓開？”
幾個老鄉穿著羊皮棉襖，坐在車前，彼此靠著說：“你讓灑水車過來給我們灑路，我們就讓開。”
衛國氣的咬牙切齒，他說：“你們就不要遮擋你們醜陋的麵孔，卑劣的行徑了，你就說，你們要多少錢？”
四個老鄉商量了一下，說：“不多也不少，一個人三百，我們四個人，你給一千二就行了。”
聽到眼前的四個老鄉，竟然獅子大開口，衛國驚呆了。
他原本想著，如果眼前的四個人要四百的話，自己就叫醒高海紅，問他借上四百給這四個無賴得了。
可是眼下，他們竟然要一千二，就是司機高海紅，也沒有那麼多錢啊？
無奈之下，衛國放眼四周。
他說：“好，我讓你們隨口要錢，我去找你們村子的村長去。”
說著，衛國就跳上了不遠處的腰峴，尋找著周圍的村子。
四個老鄉嘲笑衛國，說：“我說後生，我們這裏上不著天，下不著地，你上哪裏找我們村子去呢？”
話畢，幾個老鄉哈哈大笑著。
衛國不信這個邪。
他知道，既然這幾個老鄉能出現在這裏，那麼他們的村子，肯定就在這附近。
於是，衛國從車上，拿了一瓶水下來，揣在口袋裏麵，朝著山頂爬去。
幾個老鄉看到衛國真的去找附近的村子，去找村長了，他們不敢相信的看著衛國，心說，這個老漢，還真是個倔慫。
衛國著急著回家，著急著回去見受傷的兒子，他連續翻過了兩個山頭，終於看到了山坳裏麵的一個村子。
雖然村子一片漆黑，但是有幾家人的煙囪裏麵卻冒著白煙。
衛國知道，那裏一定有人。
衛國拿著手電，小心翼翼的下了山。
他在山坳裏麵，找到了村長的家。
村長已經睡了，但是當他聽到村民攔路的時候，便披著羊皮襖子，跟著衛國來到了事發的地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