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夜已經深了,冬梅還沒有入睡。
冬梅不入睡,衛國也無法睡著。
這是衛國這麼多年來,養成的一個獨特的習慣。
衛國翻了個身子,他看著冬梅說:“老婆子,你怎麼還不睡?”
冬梅雖然睜著眼睛,但是她沒有說話。
衛國看著冬梅沉默的樣子,他心想,是不是冬梅又想起去世的母親了,心裏又難受了?
於是,他便安慰冬梅說:
“老婆子,想開點,人老了,與其身體不舒服受罪,還不如走早點,還來的舒坦……”
聽著衛國的話,冬梅反問衛國說:
“如果按照你這麼說的話,那你父親當年,去世的時候,你也不會表現的那麼痛苦了。”
衛國知道,自己當年,因為父親的去世,簡直被打擊的變了一個人似的。
當年的衛國,因為父親去世,而無法擺脫內心的痛苦,他酗酒,晚上出去亂跑,可沒把冬梅給折磨瘋。
衛國想了想,他說:
“哎,當年,我四十歲,我父親七十三歲……
我為什麼那麼痛苦呢,主要是我覺得,我父親一輩子含辛茹苦,把我們兄弟姐妹撫養長大……
經過我的奮鬥,好不容易,日子過好了……
我在城裏也生活好了,還沒把老父親接到城裏,讓他享幾天福呢,怎麼他就去世了呢?”
冬梅知道,衛國的這個遺憾。
但是,衛國還有一個遺憾,冬梅是不了解的。
衛國繼續說:
“哎,當時啊,我還想……
如果我父親在地裏幹活的時候,因為突發腦溢血,倒在田地裏麵……
因為發現的的不及時,因為搶救的不及時,所以去世了……
我就痛恨,在我父親去世的時候,我不在他身邊……
不然,我第一時間把我父親送到醫院去,說不定,還能把他給搶救回來呢?”
聞言,冬梅看著衛國,她關心的問:
“那你最後,是怎麼釋懷了的呢?”
衛國告訴冬梅說:
“剛開始,這個坎兒,我一直過不去……
直到我有一天,我在新聞上看到,當時的日本首相小淵惠三,也是因為突然腦溢血去世後,我的心裏想開了……
人家一個首相,腦溢血都治不好,更何況我父親一個普通人的腦溢血呢?
所以,當時我就釋懷,即使我在父親跟前,也有可能,無法挽救父親的生命。”
冬梅看著衛國說:“
是啊,你父親的哥哥,也是在幾年之後,因為同樣的病去世的。”
衛國點點頭說:
“哎,就是,家族遺傳的病,就是神醫,恐怕也無力回天啊。”
當衛國的父親去世後,過了三年,衛國的大伯,也就是衛國父親的哥哥,也是因為在地裏幹活,突然一頭栽倒在地,腦溢血去世的。
冬梅提醒衛國說:
“既然你們家有這個遺傳病,那你從現在開始,可要注意了。”
衛國很自信自己的身體,他說:
“我的身體,棒的很,你就放心好了、”
正當衛國自信自己身體很棒的時候,冬梅指著他的小腿說:
“你腿上這個筋脈曲張,抽空了,趕緊要去醫院做一下手術了。”
由於工作辛苦,衛國腿上的筋脈曲張,已經時間長了。
可是,因為筋脈曲張暫時沒有影響到生活,所以衛國並不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