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看見木千容的時候,清凡長老楞了一下,麵上的怒意不自覺的軟了下來。
到底是親人剛剛去世,清凡長老也沒有太過於苛責,“千容你這是做什麼?我知曉你因為木長老離世傷心,但不可亂了規矩。”
謝靜舟見木長老沒有發狂似的攻擊,反倒是安靜了下來,是想偽裝成木千容先混過眼下嗎?
既然怕暴露,那還追過來幹什麼?
蕭長昭輕聲說:“仙者不妨先將我放下來。”
謝靜舟聞言下意識的鬆手,“戳穿木千容體內的靈魂是木長老的,可能性有多大?”
蕭長昭搖了搖頭,“沒有證據指明木長老奪舍了木千容,除非他自己露出馬腳。”
就在謝靜舟糾結著怎麼除掉木長老的時候,安靜許久的木千容突然大喊道:“規矩?什麼規矩?你們自己說的清規矩嗎1
清凡長老似乎也沒想到木千容突然發難,然而還沒等他開口訓斥,木千容便緊接著說:“視門內弟子性命如草芥,你們怎麼稱得上是正道仙門1
錢長老聞言怒拍桌子飛身而起,“木千容你在說什麼胡話?1
“嗬,木雲明門下弟子,皆是經過層層挑選出來靈根極佳的年輕修者,他為什麼這麼做,你們半點都不知情嗎?”
“拿年輕弟子的命來續命,靠著奪舍的法子苟活於世,這種敗類有什麼資格得道飛升1
……
謝靜舟挑了挑眉,木長老不會將奪舍的事擺在明麵上,“我怎麼覺得,他不是木長老呢?”
那這人現在義憤填膺的是在幹嘛?
謝靜舟倒是有些看不懂了,“被奪舍的人,還活著嗎?”
“不一定,如果被奪舍的人神魂凝練修為高深,奪舍之人不敵,糾纏過後可能是被奪舍的人,吞噬了奪舍之人的魂。”
“但現在看來,或許是木長老奪舍吞噬到一半,受到重創停止,所以現在是木千容隻有一絲自助念頭,剩下的被木長老所吞噬。”
謝靜舟點了點頭,就是還沒有完全奪舍完成,還差一個收尾工作。
木千容情緒越來越激動,說的滿臉脹紅,睜大了眼睛眼底遍布紅血絲,“你們無非就是覺得此事與自己無關,不敢和木雲明翻臉,所以才視而不見,縱容木雲明奪舍,你們宗門裏沒一個好東西1
“木雲明該死,你們更該死1
在場弟子解釋嘩然,錢長老沒有應話,擰眉道:“這麼說,是你殺了木長老?”
“我?我怎麼有那能耐。”木千容指了指腦袋,“這裏,他奪舍了我,我趁他不備用淨火燒了他,可那又怎麼樣呢?等他恢複過來我還是要死。”
“都是你們害的1木千容麵目猙獰的看向不遠處的蕭長昭,“都是你害得,都是你1
“他要奪舍的人本來是你才是,你為什麼要反抗,你為什麼要跑!如果不是你,我的臉也不會壞,如果不是你我也不會神魂不穩,如果不是你——”
木千容呼吸一滯,突然伸手掐住了自己的脖子,“呃……”
清凡長老抬手握住他的手腕,“木千容!鬆手1
木千容躲閃不及被抓了個正著,掐在脖子上的手有所鬆懈,他甩開清凡長老的手,扭頭跑了下去。
結果沒跑幾步便一腳踏空,直直的從台階上滾了下去。
“啊1
下麵所站的弟子紛紛向兩側躲去,竟無一人敢上前扶一把。
木千容滾落在地,隻見他猛的坐起來,甩手給了自己一巴掌。
‘啪/
“就憑你,黃毛小兒還想壞我大計。”
“我跟你拚了1
“千容住手1幾位長老紛紛前來,以靈力繞住他自殘一般傷害自己的手。
清凡長老說:“奪舍之事我們心裏有數,隻要你有一絲理智尚存,我們便可以助你活下來。”
木千容渾然不理他說的話,奮力掙紮著要從他手中逃開。
木長老的修為在他體內,但有幾位長老強行壓製,他也無法移動分毫。
過了沒多久,木千容放棄了掙紮,他緩緩抬頭,冷笑打量著身邊的幾位長老。
“你們,早知今日,當初又何必裝作不知而縱容?”
木千容好不容易再次壓製□□內的木長老,也不打算再耽擱時間,他抬起頭看向台階上,“蕭長昭,我恨死你了。”
“如果不是你……”
“全都怪你,全部都是你的錯你,都是你……”
木千容念叨著,緩緩咧開嘴角,哈哈大笑了兩聲。
“我活不成,你們也別想好過1
話音一落,木千容體內靈力驟然膨脹,同時,天際顏色變換,陰霾逐漸將晴空籠罩。
謝靜舟見畫麵顏色變了,雖然不知道是發生了什麼,但還是下意識的想將蕭長昭帶走。
可動手的時候遊戲卻彈出提示:【遊戲受到未知卡頓,操作失敗。】
重複操作幾次,彈出的話全都是這句。
謝靜舟蹙起眉頭,買了數到防禦疊加在蕭長昭身上,而後用手將他擋在後麵,“躲好。”
清凡長老抬頭,麵色怔然,“這是……雷劫?”
“是雷劫?!他怕不是要升——”
“不,不對,他要自爆!快阻止他1
“快跑1
‘轟/
……
一聲巨響震的人頭疼。
巨響之後,大殿內無比安靜。
木千容修為不高,自爆也不會引發太大的動靜,但壞就壞在他此刻被木長老奪舍了。
在木千容理智占據上風的時候,引著木長老修為自爆,再加上修為提升而引來的雷劫,兩者相疊加,陣法護著的大殿都顯得有幾分搖搖欲墜。
等手機畫麵上煙塵散去,蕭長昭靜坐在台階上看著下麵的一片狼藉。
弟子修為低也沒有保命法器,這會盡數倒在地上,唯有幾個親傳弟子還尚有一絲意識,但也無法動彈。
“嚇到了?”謝靜舟見他不說話,麵上表情也看不出什麼情緒,便遞給蕭長昭一杯濃茶,摸摸頭說:“喝了,定定神。”
蕭長昭被哄的一愣,他雖年紀小,且也見過許多大場麵,倒不至於被這嚇到,隻是這些話在心裏繞過一圈便自己忘了,也沒說出口。
喝了口濃茶,蕭長昭眼眸微垂,抱著仙者的手,側臉輕靠在他小臂上,“仙者……”
謝靜舟右手臂一沉,就好像蕭長昭坐在他身側那樣。
右手不能動,便抬起左手幫他擦了擦臉頰,“別怕,沒事的。”
“嗯。”
幾位長老危急時刻用靈力築起一道牆,將木千容圍在其中。
現在靈力耗盡,皆席地而坐。
蕭長昭:“木千容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