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婆婆的一番話打動了巫朦塵，他竟然將抬起的手緩緩放下，低沉著頭，我站在側麵，明顯看到兩地水從他的臉上打到茶幾上。
“所以，你殺了我的親生母親，活活把她燒死在祭祀台上！”雖然巫朦塵看上去不像是打算繼續動手的樣子，但是語氣依然暴躁。
婆婆目光中流露出些許不舍，“對，是我殺了她，但我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巫家！”
“如果你口中的巫家，巫師的大家族是一個這樣草菅人命濫殺無辜的家族，我從今天起就不要再做巫朦塵！”巫朦塵眼中充斥著紅血絲，紅光怒現，看上去氣憤無比。
婆婆長歎一口氣，“在你和巫翠翠出生前，你就有一個姐姐。你的母親嫁入巫家前就已經有了身孕，誰都不知道那個孩子是誰的，她犯了巫家的重罪，玷汙了巫家的血脈！”
我目瞪口呆，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頭頂綠油油？原來巫朦塵的父親是個正兒八經的接盤俠！
“你的父親心軟，執意留下那個孩子。結果呢？作孽啊，巫家有守貞操這一條規矩，就是因為嫁入巫家的女人一旦懷有別人的孩子，就會克死巫家的男人和長輩！”婆婆眼中滿是悔恨，仿佛當年隻要她反對，那個孩子就能不生下來一樣。
巫朦塵的情緒聽到這裏似乎有所緩解，站直了身體一語不發。
“你的奶奶和父親離世後，你的母親也因為濫用喚魂鏡變的瘋瘋癲癲。我用自己大半條命召喚出巫家老祖宗，如果不把你的母親祭祀，整個巫家都要跟著遭殃啊！那可是你爺爺奶奶我的主子全力維護的家族啊！”婆婆越說情緒越激動，甚至開始剁起了腳，不停的開始咳嗽，李嬸遞來一張白色的毛巾，婆婆順勢捂住自己的嘴。
“但是，巫朦塵的生母都已經死了，怎麼能生出巫朦塵和巫翠翠？”我疑惑的問了一句，當時我們親眼看到她被燒死在祭祀台上，難道死人也能生孩子？
婆婆估計是嫌我話多，雖然瞟了我一眼，但是依然回答著我的問題。
“火燒到了那女人的大腿，那個時候就已經懷上了朦塵和巫翠翠。估計是動了胎氣，她求著我，說懷的孩子絕對是少爺的，我才拚命把她從火裏救出來。隻是那時候的朦塵和巫翠翠才四個月，我翻遍巫家祖本，利用巫術將兩個孩子先行保了下來，而他的母親，也因為燒壞了大半個身子，失血過多就去世了。”
聽到這裏，房間裏格外的安靜，屋內一盞燈都沒看，角落裏點滿了白色的蠟燭。燭光映在所有人的臉上，看上去格外的詭異，尤其是李嬸的臉，蒼白又麵無表情。
婆婆開始不斷的咳嗽，李嬸一步一搖曳的走到我們麵前。
“少爺少夫人先回吧，該說的老夫人都說了，現在老夫人要休息了。”這分明是給我們下了逐客令。
巫朦塵麵無表情，臉色慘白，走在我麵前就像是一個失魂落魄的遊魂一樣。我於心不忍，微微攙扶著他先回了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