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蓧風硯,你真的不要你兒子命了?”
“昀竹,你在心虛什麼?”蓧風硯清澈的水眸平靜地看著昀竹,卻又帶了一點點逼迫的意味。
昀竹有些心虛地別過眼去……
“蓧公子,是真是假,看過這個,再做分辨吧。”雲暮把袖袋裏一瓶白蔻出品的奇珍丹藥,甩手一拋。
昀竹欲搶奪,已有心虛神色。
蓧風硯身手更佳,劈手奪過,在鼻尖輕嗅,明眸閃過難以置信的意味。
因為昀竹給他的玄九丸,遠沒有殷遙甩手的一瓶丹藥清香氣更濃烈。
旭蕪大陸上的藥材丹藥,以藥香氣的強弱程度,判斷藥材的質量。
雲暮隨手就是一瓶,說明她手裏的好藥,遠遠不止這一瓶。
也間接證明了,雲暮所言非虛,她,真的認識金陵聖手白蔻神醫。
後來的後來,蕭祁目瞪口呆地看著昀竹落荒而逃,蓧風硯倒戈相向。
他視若強敵的兩個人,就這麼,被雲暮化幹戈為玉帛了。
而且還多了一個實力如此強大的蓧風硯蓧大神,為他們的隊伍保駕護航。
這個世界玄幻了!
於是,在接下來這場半月葬剩餘的十幾天裏,雲暮所在的這支四人小隊如同翻天覆地般……
鬥強敵,斬殺手!
到了最後,雲暮他們也不知道內奸究竟是誰。
不過……
雲暮擦了一把臉上黏膩的血水,和同樣滿身是血的蕭祁、立曉喬和蓧風硯,走出了山穀。
隻是這些血水,除了最開始受的輕傷,竟無半點來自他們本身。
這要多虧了雲暮的籌謀得當,蓧風硯的實力強大,蕭祁和立曉喬的圍追堵截。
“殷哥,我有個問題。”蕭祁心細,可沒有立曉喬那麼凡事不走心。
在半月葬過後,休整數日後,蕭祁找上了門。
“你說。”雲暮才飛鴿傳書把白蔻引薦給了蓧風硯,忙完後,優哉遊哉地捧著紅燒肉,說道。
從利梟中脫穎而出,她和蓧風硯等四人的生活得到了質的提升。
蕭祁搬了把椅子坐過來,“那天在半月葬的山穀,你提到過夜魔教右護法昀若,對嗎?”
雲暮一愣,隨即恍若未聞地夾了塊紅燒肉到嘴裏,饜足地眯了眯眸子,點點頭,表示讚同。
蕭祁見雲暮未露出半點異色,心下亦是諸多思量。
“夜魔教避世已久,你是怎麼知道夜魔教的內部成員的?而且,殷哥,你還知之甚詳。”
蕭祁謹慎心細,他不說疾言厲色,語氣卻絕對沒有平時那麼吊兒郎當。
雲暮把吃光了的紅燒肉缽扔到一邊,“既然我認識師……白蔻,那麼自然,也可以認識昀若。”
“殷哥,這半個月以來,沒有你,我和小喬活不下去。”蕭祁畫風驟變,煽情起來。
“……”
“所以,不管你是有什麼難處也好,有什麼需求也罷,我希望咱們兄弟可以彼此坦誠,不然,殷哥,和魔教的人扯上關係,兄弟怕日後你出了事,我幫不了你。”
蕭祁一番話,把雲暮說得愣在了原地,已包紮好的指骨輕顫,嘴唇輕蠕,不知該說些什麼。
她沒有想到,她的隨心對待,順勢而為,會得到蕭祁全心全意的對待。
在她看來,蕭祁就像是個沒長大的孩子,被家裏驕矜慣了。
隻是因為蕭祁恰好和她一組,雲暮才不得不表麵上周全萬分,她從未想過蕭祁會把她看得如此重要。
兄弟嗎?
這個詞,用在她身上,值得嗎?
“你……”雲暮舔舐了下幹裂的嘴唇,一瞬間心裏酸澀得厲害。
雲暮正坐在宿舍裏自己的床上愣神呢,猛地感覺到她身邊的位置一塌。
蕭祁坐在她身邊,娃娃臉上滿是肅穆,“殷哥,我隻有一個姐姐,與我並不親近,我是真心,把你當哥哥的,如果你覺得我配不上做你弟弟,那麼,當我蕭祁,看錯了人。”
“蕭祁!”雲暮拉住轉身欲走的蕭祁,“我並無此意,隻是我曾是錦煌的客卿,與夜魔教,有些江湖生意上的往來,所以知曉幾分,但是知之甚詳,談不上。”
雲暮飛快地斟酌詞句,她不想傷到一個真心待她的人,卻也不能把有關她身世、過去的一切,宣之於眾。
因為哪怕蕭祁此時的神態再真誠,有了先前廬曄的事,雲暮也很難,像相信秦九和楚硯他們一樣,相信一個剛剛出現在她生命裏的人。
而此時,她還不知道,很快,她便要與廬曄,重逢了。
待重逢時,她驚詫,她痛苦,她決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