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非是傳說中的春困秋乏夏打盹?
咦,冬天的話,應該是冬眠吧。
“教主,聖壇已經收拾好了。”
采薇來的時候,臉上的神色帶著些莫名的意味。
“冷兄,移步聖壇吧。”
“早就聽聞,夜魔教的聖壇,乃天下一絕,今日得以一見,是寒遠之幸。”
世間之事,有時候,就是這麼的奇妙,就好像在半個月以前,如果有人跟冷寒遠說,他有朝一日,可以和歐陽琛和平共處,他一定會難以置信地罵上一句,瘋子,怎麼可能?
可是現在,他做到了。
或者說,不該說他做到了,而是要說,歐陽琛做到了。
一切的一切,都源於歐陽琛主動給他了個台階下,對他說,我們談談。
於是,哪怕是因為雲暮,他們暫時地達成了共識。
可心底裏,歐陽琛敬重冷寒遠對雲暮多年無微不至的守候,冷寒遠亦敬重歐陽琛敢作敢當的君子行徑。
這大抵就是傳說中的別扭。
明明心底裏都接受了對方,也讚許對方的才幹,可是心底裏,就絕對不會說。
“采薇。”
歐陽琛懷抱著雲暮,走到采薇身邊的時候,雲暮不知什麼時候, 已經醒了。
她鳳眸眯著,眸中波光流轉間,流露出絲絲風韻。
她霍然叫出采薇的名字……
采薇也愣了愣,施施然地行了一禮,她倒是很淡定的,靜如止水的眸子盯著雲暮的下顎,沒有直視她的眼睛,以表示恭敬。
“夫人,有何吩咐?”
早在武林大會後,雲暮借火場逃離後,歐陽琛就已明示夜魔教的所有人,乃至江湖中人,無論雲暮生與死,都是夜魔教第一位、也是唯一一位教主夫人。
夜魔教中任何一人,見雲暮,等同於見到歐陽琛。
可以說,哪怕現在雲暮讓他們割腕自戕,這些對歐陽琛忠貞不二的教徒,或許也真的會先垂淚給家人寫一封遺書。
無論他們從前認不認識雲暮,了不了解她的才幹與實力,隻要雲暮得到了歐陽琛的認可,那麼這些教徒,就會像敬重歐陽琛一樣,敬重雲暮。
上刀山,下火海,在所不辭。
“吩咐倒是不必,隻是,采薇姐姐……”
雲暮用的還是她當選聖女前的,舊的稱呼。
而采薇眸中卻是閃過恰到好處的惶恐之色,噗通一聲直接跪在歐陽琛和雲暮麵前。
“屬下不敢,夫人折煞屬下了。”
隻是她挺直如白天鵝的脊梁,可是沒有半點不敢的怯懦意思。
驕傲,仿佛是她骨子裏的一種本能。
“何必如此?都這麼久了,不叫你主子出來一見嗎?”
雲暮反問了一句,縮在歐陽琛懷裏,打了個哈欠。
覆滅掉軒轅國後,雖然她在歐陽琛麵前仿佛犯了懶一般,每天吃喝玩樂的,可腦子轉得飛快,這一點,她卻是不會遲鈍了的。
“主子?”采薇眸中飛快地閃過某種情緒,隻是她低垂的睫毛遮掩得好,尋常眼力,是看不到的。
當然,她沉浸於自己的思緒之中,也沒有注意到,居高臨下地俯視著她的歐陽琛,鷹隼般的眸子裏,刪過了某種似笑非笑的意味。
嗯……
采薇的心思,他看破了,不過他沒說。
不是因為包容,而是因為,采薇再傲,歐陽琛隻會更傲,他不信,區區一個采薇,能翻出什麼浪子。
可是雲暮不同……
同為女人,她從不會因為輕視之心而小看任何一個女人。
因為她本身沒有如歐陽琛一般強大的實力,所以,她會以最機警的狀態,最低微的姿態,警惕地注視著周圍的每一個人。
“教主,請您明鑒,屬下的主子,是您啊。”
雲暮有些不耐煩地蹙了蹙眉,在歐陽琛麵前,歐陽琛的地盤,她連喜怒不形於色都懶得裝。
“為了探聽情報,搞定教主不成,就把你的手段用到陌影身上,采薇姐姐,不覺得,有些卑鄙了嗎?”
雲暮一字一句,毫不留情地戳破采薇心底所有的僥幸和幻想。
那一刻,采薇隻覺得,在雲暮麵前,她的優越感全無,仿佛成了一個跳梁小醜般。
“什麼時候看出來的?”
歐陽琛甚至不問雲暮是不是冤枉了采薇,摟著雲暮的手臂緊了緊,俯首在她耳邊問道。
雲暮皺了皺鼻子,“早就發現了。”
這夜魔教裏,牛鬼蛇神,實在是太多了。
如果具體問什麼時候起疑的,應該追溯到,她第一次遇到荀晟睿,哦不,納蘭晟睿的時候。
當時,她明明隻說過她是夜魔教的聖女,可荀晟睿一個外人,脫口而出就能說出她是夜魔教教主的徒弟,當時雲暮就起了疑心覺得夜魔教裏應該是有荀晟睿的眼線。
然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