Z城是東部沿海地區的一個三線小城市,最繁華的步行街也不過步行半個小時就可以溜到盡頭,在步行街最南端有一家部隊醫院編號為XXX,這是一家綜合性的部隊醫院,在這個不到百萬人口的小城市裏,這所醫院絕對是一朵奇葩。這裏有著一流的設備,一流的醫資配備,當然了也有著一流的遠遠高於這個城市水平的優越待遇,能在這裏工作是這個城市中所有醫生的夢想。
夏至過後,炎熱的天氣似乎預感到了什麼,發出了它最後的瘋狂。喧鬧了一天的醫院終於安靜下來,晨晨拎著一個暖瓶和一盒飯穿梭在醫院新建的大樓間慢慢向單身宿舍走去。陳晨是Q市醫科大學的學生,現在這個部隊醫院實習,因為她是Z城本地人,所以當醫生的父親找了人,才有機會進入這家部隊醫院實習。原則上這家醫院是不接受地方醫科實習生的。但是凡事皆有例外,她就是例外中的一員。
她走上二樓,正要掏出鑰匙開門,屋內就響起了烏蘭托亞的《蓮的心事》。那是她手機的鈴聲。是誰呢?她帶著疑問,一改剛才的慵懶,手腳麻利的打開宿舍的門。
宿舍內布置簡單,兩張上下鋪的床便將屋子塞得有些擁擠,兩個書桌在僅有的空地上比肩而立。自己的那個NOKIA手機正閃著詭異的光澤在不停的瘋唱著,手機因為震動,在並不寬餘的桌麵上慢慢地向邊緣滑去。
部隊醫院都是國家撥款,幹嘛這麼小氣也不改善一下職工的住宿條件。晨晨心裏嘀咕著,放下手中的暖水瓶,在鈴聲停止前按下了接聽鍵。
“喂!晨晨。幹嘛去了,這麼久才接電話。怎麼還不來呀?等你很久了。你不會忘了今晚上陪我夜班的事吧?”同學丁倩在電話中如爆豆一樣的問出一大串的問題。她的名子是陳晨,晨晨是她的小名,熟悉的人一直都這樣叫她。
丁倩和她是高中同學,同時考上了同一所大學,不在一個係。這並不妨礙她們成為死黨,所以她父親在聯係實習單位時,順便也幫丁倩安排進來。
晨晨做個鬼臉,才發覺對方根本看不到,便無奈的道:“小姐,你明知道今天我在外科跟李主任他們做了一天的手術,站一天下來累死了。”真是奇怪,部隊醫院的強項竟是硬傷外科手術,果然是人民弟子兵的後勤保障單位。
丁倩現在轉到兒科實習,陳晨在外科實習。兩個人作息時間不同,反倒不如在學校時來往得多。因為明天要休息,所以丁倩極力要求晨晨來陪她值夜班。她更是早早的就和老媽請好了假,本來今天是要回家住的。
丁倩卻並不理會她的訴苦,道:“我不管,既然你答應了我,你就得早點來陪我。”
晨晨苦笑道:“你是不是對我一天不見就如隔三秋?”真是的,這個丁倩,現在正在發花癡。
丁倩並不理會她的揶揄,道:“你順便帶個本子來,要下雨了,看病的小孩也走得差不多了。我們兩個來玩筆仙。”
筆仙?上學期間,大家很是迷了一段時間,筆仙這個遊戲很是詭異。兩個人用食指與小指同時勾住筆,將筆夾在兩個人的手背間,然後就耐心的向筆仙提問。當然未踏入社會的學生們自然也問不出什麼高深的問題,無非就是自己喜歡的人是否喜歡自己等類的弱智問題。奇怪的是握筆的兩個人都說沒有用力,筆卻畫出一些奇怪的曲折線路,大家則根據筆仙提示的曲線進行分析,同學們樂此不疲的玩了一個學期才被別的事物吸引去了注意力,筆仙的魅力才慢慢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