獄中洗白白(1 / 2)

申薑憋屈的牙疼,瞪仇人一樣瞪著牢裏的小王八蛋,可怎麼琢磨,這機會都不能放棄。

指揮使的話已經下來了,斷不可能更改,他隻是個總旗,在詔獄裏頭吆五喝六,耍耍威風,在外頭本事不顯,真要有本事,也不至於到今日還是個總旗,他不精於查案,手底兄弟們的腦子也不夠看,頭兒限時三天要結果,沒這小王八蛋,一準得栽。

那可是軍杖一百啊!會死人的!

再說前頭他已經為這個案子付出了精力和時間,還親自看了案發現場,走訪問供,現在放棄也太虧了!

可這小王八蛋也不能不治,心眼太壞了!

申薑不想在小王八蛋麵前認慫,太折麵子,又不能硬氣的轉身就走說爺用不著你,眼珠子一轉,抬起從對方手裏搶過來的白軟米糕,重重扔在了地上。

頓時五馬分屍粉身碎骨!

他還大腳踏上去,狠狠碾了碾——麵部猙獰,神色狠辣!

看到了麼?扔了都不給你!

葉白汀:……

左右鄰居:……

浪費糧食可恥!農民伯伯會哭的!你不要可以給我啊!悲憤的淚水不爭氣的從嘴角流了出來……

申薑爽了,抱著胳膊,大馬金刀的站在牢門前,眼角斜睨:“你想要熱水,行啊,老子還可以搭你一身粗布衣,熱粥照之前約定,一口都不少你的,可你再想要別的,沒門!”

他微微前傾,一口白牙陰森:“你乖乖的聽話,助老子升官發財,老子讓你有好日子,敢再起小心眼害老子——老子就是要死,也先掐死你陪葬!”

葉白汀視線滑過地上已看不出顏色的爛米糕,說話仍然慢吞吞:“既然我們已經達成共識,廢話就不必了,我這裏有幾個提示,總旗要不要聽聽?”

又有新東西了?那當然是要聽的。

申薑站直,迅速那眼角撇了撇四周,這個點是提犯人行刑問話的時間,小王八蛋牢房位置不錯,挺清靜,除了左右鄰居沒別人,丟不了什麼人。

他清咳一聲,抬起下巴,一臉‘既然你求了我就隨便聽聽’的紆尊降貴:“說吧。”

葉白汀舔了舔唇:“指揮使原話是三日內沒有進展,軍杖百。”

申薑瞪眼:“老子耳朵不聾!”重複這個有什麼意思,嚇唬他嗎!

葉白汀:“有進展和破案是兩回事,破案是客觀事實,‘有進展’是主觀判斷,也就是說,三日之內,隻要你拿出來的東西讓指揮使滿意,就不會挨板子。”

申薑愣了一下,對哦,頭兒隻說給他三天時間,讓他查案,又沒說必須得三天之內把案子破了!就是嘛,指揮使大人愛民如子,怎麼可能舍得手下起早貪黑戰戰兢兢,一定是在嚇唬他……個屁!

地上的血痕還新鮮著呢!仇疑青剛上任就血洗詔獄,整個北鎮撫司順了個個,規矩史上最嚴,人怕什麼?人誰不敢殺?他一個小小總旗,是長得比大姑娘俊俏妖嬈,還是伺候的比大太監小意殷勤,仇疑青會舍不得?

‘讓他滿意’這四個字就是大問題!誰知道他怎麼能滿意啊!回頭要是不滿意,把這小王八蛋洗剝幹淨送過去有用嗎!

葉白汀憐憫地看著他的大腦瓜:“我之前說了,梁維一案,於你們領導而言,凶手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東西。”

申薑這才後知後覺想起來:“對,頭兒出現前,你說了句話來著……死者藏了一樣東西,很緊要?”

葉白汀微微頜首。

申薑還是暴躁:“可人死都死了,老子去哪裏找!”他抓著牢門欄杆,瞪葉白汀,“第二個提示呢?你是不是發現了什麼!”

葉白仍然慢吞吞:“一個孤兒,僅憑自己闖下這麼大一份家業,腦子必定好使,轉運使涉糧米,是肥差,個中油水不足為外人道,死者位置坐得穩,幾年不變,必對各種麻煩處理遊刃有餘,他聰明,謹慎,你想想,如果有一樣東西至關重要,涉及性命,他會不會輕易交與別人?”

申薑搖頭:“當然不會……可你也說過,這天晚上約酒之人對他很重要,他信任且期待,好感很足。”

“這就是第三個提示了,”葉白汀眼睛很亮,“約了人來,目的是為了交托這樣東西麼?你細看死者當時表現,衣著,狀態,情緒,他約人飲酒,是為寄情享受,還是遇到了危險,有性命之憂,不得不出此下策?”

申薑想想那華麗的衣裳,那奢華雅致的樓頂布置,那長毛地毯,美味佳釀……怎麼也不像有了性命之憂。知道自己下一刻就會死,誰也不會有這種閑情逸致吧?

葉白汀:“死者右手食指指甲很禿,他有個很不好的習慣,咬指甲,這種行為大多伴有壓力和焦慮,他聰明謹慎,能把準自己的舵,一定也知道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的道理,有關性命之憂的東西,我猜他本身是知道的,可能還是有意製造的,他思前想後,早有對策,做了聰明的布置和提防,連累誰算計誰都不要緊,最不想連累的,就是放在心上的這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