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硯見她吃下了不少，滿意地點點頭，放下筷子，咧嘴露出了一口白牙。
“很簡單，隻要你當我的女朋友，女朋友說什麼，我自然就做什麼。我是個很聽話的人呢。”
聽個屁話！
時瑾瑜差點折斷手上的筷子。
談判失敗。
這個話題最終在兩人毫無營養的鬥嘴中不了了之了。
時瑾瑜的一肚子火最後被葉硯的餐後薑茶飲給徹底澆滅了。
其實這一頓晚飯都是為了她，她知道。今晚的每一道菜，包括那一碗平平無華的米飯，都是藥膳。
有爸爸的味道。
一點點。
從前爸爸偶爾也會做藥膳給她吃。
“謝謝你，葉硯。”
葉硯揉了揉她的腦袋，卻沒有回應她的言謝，“聽你的聲音還有點沙啞，昨天醫生開的藥要按時吃。生病了，一定要遵循醫囑，懂嗎？”
時瑾瑜不知道他是不是知道了什麼，總覺得他最後這句話意思很多。
“知道。”
葉硯也端起一杯薑茶飲，舒服地坐在她身旁，望了眼牆上的掛鍾，九點，還不算晚。
“今天的那個學生後來怎麼樣了？”
時瑾瑜咄了一口茶，透著白白的霧氣，眼神有些迷離，“剛到醫院就醒了，輸了液精神還不錯。我和煜希父親電話溝通了一下，煜希就像隻刺蝟，硬碰硬隻會讓他們兩敗俱傷，所以我建議她父親暫時先采取軟態度。”
葉硯表示理解地點點頭，“沒事就好。”
時瑾瑜沉默了一陣，似乎想起了些什麼事。
葉硯的手放到了她身後的沙發背上，問道：“在想什麼？”
她回神，忽然輕笑了一聲，“沒有，就想起來，年輕的時候我也追過小說，但是沒有現在的孩子那麼狂熱了。”
“哦？”
“我以前最喜歡看金庸先生的小說了，圖書館裏他的藏書我都看遍了。我還加入了一個讀者論壇，在裏麵還和誌同道合的人成為了筆友。”
“是嗎。”葉硯嘴角噙著笑，慵懶地望著她。
“可是現在的網絡文學良莠不齊，”時瑾瑜蹙著眉，飲著薑茶，“尤其是個別麵向青少年的網絡文學作家，就像煜希追崇的那個作家一樣，還慫恿小讀者用各種方法花錢訂閱，甚至挑撥讀者和父母的關係，這真是……你盯著我看幹嘛？”
葉硯忽然湊近了一些，近得能看見他光潔的俊臉上連女人都羨慕的毛孔。
“隻是覺得，認真的你真好看。”
時瑾瑜臉一紅，往側邊挪了挪身子，不自然地避開他的目光：“時間不早了，我得回去了。”
他們之間本來就應該連這頓飯的接觸都沒有的。
“可是……”葉硯拖長了聲音，似笑非笑地說道：“我怎麼記得有人好像說過要請我吃飯的？”
“這頓不是……”
“小烏龜記性真好，這頓還真不是，畢竟這飯是我做的，充其量也是我請的你。”
時瑾瑜咬咬牙，竟無法反駁。“你放心，我沒有忘，你定時間，欠你的飯一定還。”說罷拿起自己的包就起來了。
但她站起來時有輕微的眩暈，踉蹌之際被葉硯攙扶了一下，這才站穩了一些。
“血糖低的人不宜站起來太快，都多少年了，你總會忘記我的囑咐。”葉硯笑得溫柔。
這笑，卻是時瑾瑜的夢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