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茉望著她的手，淚眼婆娑，“我爸媽很早就不在了，是我外婆把我一手一腳帶大的。外婆就指望著我能考個好大學，畢業後找份好工作。我不像你，我需要很努力地學習才得到比較好的成績……那時外婆身體越來越差，我不能讓她擔心，更不能就這麼放棄我的前程……”
如果當時她阻止了，她們或許就把矛頭指向她了，她禁不起那些抓弄和針對——尤其是那兩個舍友和學校內許多八卦的人關係都很好，如果曾經發生在時瑾瑜身上的事情也發生在她身上，那……
她泣不成聲。
為羞愧的自己哭泣，也為受到不公待遇的時瑾瑜哭泣。
時瑾瑜忽然就明白葉硯今天帶她來的目的了。
“李茉。”她抓著李茉的手緊了緊，抬頭看了眼葉硯，這才緩緩地說道：“我並沒有怪你，你也無須向我道歉，這不是你的錯。”
李茉抬頭望她，試圖控製自己的情緒，但這並不容易。
時瑾瑜望入她的眼睛，真誠地說：“我想謝謝你，謝謝你今天對我說這些話。對於我來說，過去那段回憶大多是不堪的，但是今天過後，那些回憶好像有點溫度了。”
頓了頓，她又輕輕地補充了一句，“謝謝你當時有為我發聲，真的……謝謝你。”
李茉的情緒還是決堤了，抱著她大哭了一場。
等葉硯和時瑾瑜離開的時候，天已經完全黑下來了。
這個老舊的小區很安靜，是個適合家庭居住的小區，到處彌漫著晚間飯菜的香味和陽台透出的歡聲笑語。
時瑾瑜回頭看了眼李茉所住的樓層，能見到從她屋子的亮光，若是看仔細些，還能看到從廚房裏飄出的幾縷白煙。
“為了照顧生病的外婆，她被迫辭掉隔壁市考上的公辦教師資格，現在在一家小餐館裏做服務生，太可惜了。”時瑾瑜輕聲地說，“她以前讀書挺認真的，在宿舍的時候她和我一樣經常抱著書在看。”
唯一不同的是她看書是因為興趣和享受，而李茉看的都是從教的專業書。
葉硯牽著她的手悠閑地走著，地上因為下午下過雨，有點濕噠噠的，他不時還細心地提醒她別踩進小水坑裏。
“那你想幫她嗎？”他問。
“說不上幫……”她站定，抬頭看他，“隻是不想看到她過得這麼艱難，她值得更好的生活。”
葉硯揉了揉她的頭發，“嗯。”
他知道，他的小烏龜是個善良的人，有一顆十分柔軟的心。
“P區離這裏太遠了，”她牽著他的手主動繼續往前走，“但之前參加思品課培訓的時候我聽這邊一位副校長說她們學校缺代課老師，我可以幫忙引薦的。”
至於能不能進入那學校，還是要看她自己努力的。
雖然代課的老師的收入不及正職的老師，但好歹還留在專業的職位上。更何況教師的生活更加簡單，也能有足夠多的時間照顧好家人。
葉硯笑眯眯地聽著她說，偶爾應兩聲，但更多的時候都是聽她在說。
今晚的她心情似乎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