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院長痛苦地閉上眼，知道自己再說什麼都沒有用了。
葉硯收回手，走到柳妍的麵前，一字一句地問道：“柳醫生，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
坐在地上的柳妍靜默了一陣，才慢慢扶著椅子站起來，抬頭時，眼眶通紅，一臉清淚。她咬緊牙關問：“你到底想做什麼！”
葉硯忽然笑了，“不是我想做什麼，柳妍，是你要做什麼。”
等葉硯麵帶微笑地把他的要求說出後，柳妍好不容易有回一絲血色的臉立馬變得又青又白，反應十分劇烈，“我不要！”
葉硯把手插回褲袋，笑容更甚，“這並非在和你商量。等你做完該做的事情後，勞駕用短信告知我一聲。微信就不必了，我們並非那麼熟。”
說罷，他頭也不回地轉身走了。
柳妍一下子就像被人抽光了身體的空氣一樣，差點沒站穩，踉蹌地扶著身後的書桌，再也忍不住嚎啕大哭出聲。
這是第一次，她覺得葉硯的笑容竟然那麼可怕。
明明是笑著的，卻比撒旦還恐怖。
葉醫生今天不著急回家，畢竟夫人要在學校特訓，據說九點才下班，他不用那麼早過去接人。兩個實習生對葉老師居然破天荒留下來加班一事表示十分哀怨，兩人偷偷攛掇，下次見到師娘一定要可勁地討好她——最好天天催葉老師回家吃晚飯，直至他們倆實習結束為止！
在虐待完兩個可愛的實習生後，葉醫生才神清氣爽地取了車準備去接他的小烏龜。
開車前，他收到了一條短信。
看過後，葉醫生嘴角的笑容勾得更大了。
四年多前的那場鬧劇，總算落幕了。
時老師覺得今晚的葉醫生笑容格外刺眼，尤其是回家後看她的眼神，格外猥瑣。
“你偷吃我的藥了？”時老師有點擔憂，這個醫生最近的行為有時候比較弱智。有時候早晨起來時還會見到他望著窗外或者早餐笑得奇怪，還是那種狐狸似的得到獵物後的那種笑，太滲人了。
葉醫生最近一定是病了，還病得不輕。
犯賤晚期。
時老師搖搖頭，就著白開水把小山似的藥全吃光了。
葉醫生被時老師罵習慣了，麵皮厚著呢，頂著一張笑眯眯的帥臉把手上的電腦挪到她的麵前。
時老師放下水杯看了眼，竟然是母校的論壇，她都幾百年沒上過去了——尤其是那件事之後。
葉醫生點開一個帖子，標題就簡單地寫了“對不起”三字，很是簡潔。帖子裏沒有任何文字，隻有一個視頻。
時瑾瑜好奇地點開來，發現視頻裏的柳妍。她的表情略顯生硬，聲音還微微有些顫：
“四年多以前我曾經和醫學院的楊濤生匿名捏造了一個虛假的帖子。帖子裏的所有內容都是我們編造的，照片都是找人PS的。因為那個帖子，我們傷害了一位同學和一位老師的榮譽、自尊心，也破壞了他們原有的安靜的生活。在這裏，我誠摯地向那位同學和那位老師道歉。很抱歉，因為我的自私和不負責任，給你們帶來那麼多的非議，希望你們能夠原諒我，也希望所有的學弟學妹不要向……卑鄙的我學習。”
視頻的最後，柳妍深深地鞠了一躬。畫麵最後定格在她抬頭時蒼白的那張麵容。
時瑾瑜愣愣地坐在，像是打翻了五味瓶一樣，心頭百感交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