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先冷靜，冷靜一下！”
“葉醫生已經盡全力了，當時我們也和你們說明白了……”
“在手術前我們就解釋過這個手術的風險，當時病孩的父母已經在知情協議上簽字了呀。”
“大家請都冷靜一下！”
時瑾瑜認得年輕的那兩個，好像是他帶著的實習生。她不敢貿然走到葉硯的身邊，但又擔心他，索性跟著緊張的小何護士嚐試擠到他的後方去。
醫院的安保人員很快就到了，但家屬的情緒並沒有因為他們的到來而有所緩解，甚至更為高漲了。
尤其是一個頭發花白的老人哭天搶地地坐在地上拍地哭嚎：“我可憐的孫子啊……你們醫院草菅人命，把我們小寶的命還來啊……”
其中一個媽媽模樣的女人忍不住哀嚎了出聲，也哭倒在地上了。
這一幕使得在場家屬們的情緒更不穩定了。
其中一個看起來凶神惡煞的壯男不知從哪裏拿出一小桶的東西，聲音響徹整個醫院大堂：“狗醫生，吃食去吧你！”
那些安保人員發現後已經第一時間衝上去想要阻止了，然而還是慢了一步。
桶裏裝著的是鮮紅的血，顏色深淺不一，大約都是家禽的血拚湊成的。這桶動物血液直麵撲向了葉硯及他身旁的幾個醫生。
也就幾秒的時間，他們從頭到腳都被粘稠腥臭的家禽血染紅了。純白的白大褂上，那抹鮮紅顯得尤為刺眼。
不知為何，今天的葉硯格外沉默。
就算是麵對這群暴戾的家屬責難，就算是被人潑了一身的腥臭，他也依舊維持著一副看著奇異的表情，說不上憤怒，說不上難過，說不上無所謂，就像是……完全沒有感覺一樣。
時瑾瑜在擠到他身邊時就注意到他的異樣了。
“阿硯？”
在喧嘩的吵雜聲和叫罵聲中，她抓著他的手掌輕輕扯了扯，叫喚道：“阿硯你聽到嗎？”
葉硯像是從什麼回憶中回神過來一樣，先是愣愣地望著他，好一陣才有回一點生氣來：“小烏龜？”
安保人員這會兒已經把那個潑家禽血的壯漢給抓抓了，那些家屬憤憤不平地衝上去要搶人，繼而引發的結果是兩邊的人幾乎要廝打起來一樣。家屬們先動的手，狠狠地抓傷了一個安保人員的臉以及那兩位實習生和來幫忙的護士的頭發，衣服也被他們扯得淩亂不堪。
就在這場混亂中，原本還哭倒在地上的病孩的媽媽不知何時已經起來了，包包被她拿在手上，漠然走到葉硯的麵前。
“你還我孩子的命來！”
她聲嘶力竭地吼了這麼一句，掄起包包就朝他的頭甩過去。
彼時時瑾瑜還在同他對話，沒料到這個變故。等葉硯的頭被那女人的包包砸中的時候，她隻聽到“哐”的一聲脆響，似乎是那包包裏的什麼金屬類的重物砸到了頭骨的聲音。
“阿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