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她還好奇地用兩手捧著他的臉,把受傷的那邊腦袋稍稍往她這邊扳了一下,看了幾眼。能明顯看見腦殼上有點小擦傷的感覺,上了點藥,倒也瞧不出紅腫什麼的。她伸手想摸,又怕弄疼了他。
“嚇到你了吧?”他把她想摸又不敢摸的小手抓在掌心,摩挲了一陣,拉著她坐在了床邊,“但你也太大膽了,要是那男人真衝上來對你動粗怎麼辦?!”
時瑾瑜倒不怕他的黑臉,平時比較少見,難得見著,可謂賞心悅目了。
“好像是第一次見你黑臉了呢……啊不對,應該是第二次了。”
“別鬧,認真的!”
她這才沒再打趣,隻憨甜地笑了笑,說道:“那時沒想太多,腦袋裏就想到了前不久才教給學生的一些簡單的法律條文,就剛好用上了。”
而且對付今天的這類人,你和他講理,他和你講情。你和他講情,他又反過來和你講理了。到最後,你情理都說,他就幹脆撒潑了。
這種時候說再多都是假的,相信人民警察就對了。
畢竟警察叔叔是站在群眾這邊的。
她其實能理解那些家屬的心情,但不認同他們的行為,尤其是在他們傷害了她的葉醫生後。唯一能讓他們受到懲罰的隻有遵循法律,讓他們為自己不負責任的行為付出代價了。
“……而且當時警察同誌和保安叔叔都在,再不濟的,圓潤……不對,阿標也在,我想著怎麼也不會受什麼傷的,就那麼做了。”
葉硯在一邊聽得有些汗顏,都不知是誇她聰明好還是說她可愛好了。
“嗯,阿標圓圓潤潤的,的確能當個肉盾。”
時瑾瑜瞪了他一眼,嬌嗔了一聲,回頭看了下,見阿標確實不在了,這才舒了口氣。
葉硯沉沉笑著,把她攬入了懷中,感覺到溫熱的人兒就在懷裏,他這才覺得活過來了。
“還疼嗎?我剛才好像都聽到骨頭裂了的聲音了……”
葉硯失笑,“沒那麼誇張,聽說裏麵裝了個保溫瓶,慶幸不是些尖銳的刀具什麼的。”
要是真是其他有棱角的,恐怕……
他搖了搖頭,沒必要再往下想。
時瑾瑜窩在他的懷裏,嗅著他身上熟悉的氣味,才後怕道:“剛剛看你跪下了,後來還吐了,我以為你真的要被砸傻了。”
“夫人放心,至今還記得夫人身上那幾顆淡淡的小痣。”
時瑾瑜:“……”
沒個正經的,腦袋都快被打傻了還一嘴黃腔。
她輕輕捶了他一下,才問道:“今晚還是在這兒睡一覺吧。”
她剛才偷偷查過了,腦震蕩可大可小的。
葉硯擰了擰眉,想要拒絕,卻見她抬頭時那一雙水汪汪的眼裏寫滿了擔憂,終究還是歎了口氣,應承了。
“咕嚕”——
時瑾瑜的肚子適時地叫了一聲,臉立馬就紅了。
“餓了?”葉硯捏了捏她的手心,拿起手機給阿標他們撥了個電話,“我讓他們在飯堂打點飯過來。”
剛才吐了一下,這會兒他也餓得不行了……
時瑾瑜等他打完了電話,忽然又撲了上去,主動給了他一個大大的、溫暖的擁抱:“委屈你了,葉醫生。還有很抱歉知道那個孩子的事,你已經盡力了,不要過多地責難自己。你是我心裏的英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