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神醫(2 / 2)

阿沫擔心道:“沅婆婆,你怎麼啦?是不是又哪裏不舒服?”

“阿沫,帶我回去!現在,快!”沅婆婆驚慌失措地牢牢抓住阿沫,幾乎懇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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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清早,琛華就大張旗鼓地來登宸安宮的門。

“三殿下,好早!”

還在門口掃院子的長寧見了有些驚詫,平日裏這位三殿下不是一直都睡到日上三竿才起的麼?

琛華確實一副完全沒睡醒的樣子,眼圈下還泛著青,麵無表情道:“你家二殿下呢?起了沒?”

沒等長寧回答,他便自己闖了進去。

璟華自然是早就起來了。多年的兵戎生涯讓他養成早起的習慣,而由於身體的關係,他也曆來淺眠,很少有睡得實的時候。

今日無風,靜安在梅園中替他沏了一壺茶。他便靠在一張軟塌上,嗅著梅香,安靜地看書。

身上的那些外傷,倒是愈合得已經差不多了。但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失了貞鱗的原因,不管他怎麼運功療傷,隻感覺體內靈力一天比一天減少。縱使他功力深厚,但心肺處的舊疾與日加深,不可逆轉,連藥師都已束手無策,修為驟減後,內傷更無法痊愈,隻得一天天這麼拖著。

他知道這麼下去,總有油盡燈枯的一天,他本不怕死,也早有準備。但現在的他,再也不敢輕易言死。

天族暗流激蕩,危機四伏。

母妃慘遭毒害,死不瞑目。

長兄為人挾持,度日如年。

他怎麼能死?他怎麼甘心就這樣死?

表麵,他仍是那個溫潤淡雅、氣質清華的二皇子,但隻有他自己知道,他殫精竭慮,坐臥不安,都快把自己逼瘋了。

他怎麼都不能相信,他的母妃,那個舍棄了自己,將他帶到這個世界上來的女子,竟然是被人害死的!

他更無法原諒自己,大哥被關押在無妄海一千五百年,而自己到今日才剛剛知曉!

如果兩件事有所關聯的話,那又是誰要對一個身在後宮、與世無爭的女子下手?繼而又窮追猛打,連大哥也不放過呢?母妃若真的是遭人毒手,那她就不是像傳言中說的那樣,為了用元神護他,而導致自己魂飛魄散。

那她究竟又是怎麼死的呢?

現在他每天都睡得很少,吃得更少,他把所有的時間幾乎都用來調查當年的真相,把母妃從患病到離世前的每一個環節都梳理了一遍,尋找所有可能出現的線索和可能遺漏的要點。

他坐臥不安,夜不能寐,像著了魔一樣停不下來。他甚至裝作無意地問了長寧和靜安一些當年他出生前的細節,都和他之前知道的並沒有不同。

畢竟,這已經是兩千多年前的事情了,調查起來著實不易。他的精力又十分有限,常常力不從心。

他已經很久沒有去兵部了,有什麼事,也都是青瀾來宸安宮向他請示。他有精神的時候,便略作一些指點,病發的時候便全權交付給青瀾處理。

所以,外人看起來,現在的他倒真的對自己沒了要求,放鬆下來,做起了閑散皇子,整天安適地呆在宸安宮裏,喝喝茶,看看書,連軍務都放棄了。

“二哥!”

琛華已經到了麵前,璟華才發現似的,有些後知後覺道:“呃,你來了?”

琛華沒好氣在他對麵坐下,“是啊,來找你算賬!二哥你倒是好,一聲不吭便把我給賣了!”

璟華好笑,“我又何時把你賣了,怎的我一文錢都未收到?”

琛華從懷裏掏出一方小小的物件,啪一聲重重地放在石桌上,“喏!還你,我才不要!”

璟華看了看,失笑道:“這執掌天族百萬天兵的帥印,多少人求之而不得,你就當它是累贅麼?”

琛華道:“不是我看不起這個帥印,可我根本不是這個料啊!”他愁眉苦臉抱怨道:“自從父君把這個丟給我以後,我每天起得比日君都早,累得比哮天犬還喘!”

璟華緩緩站起來,走到他身邊,按了按他的肩膀,淡淡道:“這還沒出兵打仗呢,不過是日常的訓練罷了,你都受不起這苦,若以後……”

他說到一半處,突然一陣急咳,隻得停下來,急忙扭過頭去,用帕子緊捂著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