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沫帶著璟華重新鑽進亂石陣裏。心疾的頻繁發作,讓他的雙腿使不上力,基本都是靠阿沫強拖著走,十分吃力。才走了沒幾步,兩人都是氣喘籲籲,滿頭的汗。
“怎麼樣,璟華,你要不要休息下?”她自己也是累得上氣不接下氣。
“不對,”璟華皺眉道,“沫沫你先別走,這裏有古怪。”
“古怪?不會啊,我剛才還來過的!”她睜大眼睛,不可思議。
“沫沫,這些不是普通的石頭,這裏——有一個陣法。”他頓了頓,一聲苦笑,“沅婆婆怕是剛剛啟動了這個陣法,想阻止我們闖進去。”
“我不信。這些石頭本來就在這裏的,又不是沅婆婆搬來的,而且我剛剛就是從這裏進去的啊!”
她說著,扶他坐下,獨自往前探路,“璟華,我們隻要再往前拐兩個彎就……”語聲未盡,卻聽“啊!”的一聲尖叫,不知遇見了什麼恐懼之事。
璟華臉色大變,本能地想衝過去,卻又雙膝一軟,一下摔在地上,急道:“沫沫!沫沫你怎麼了?”
“我沒事,是石屋……璟華,”她似是也聽到了他摔倒的聲音,立即奔過來,驚魂未定,“石屋不見了!那些石屋一間都不見了!!!”
這突如其來的變故,激得他一陣急咳,阿沫知道他心脈已經很弱,不敢隨意動他,等好容易緩解一些,她才敢將他慢慢扶起來,愧疚道:“對不起啊,我……不該嚇到你。”
“不過是石屋不見了而已,”他折騰了這麼一下,臉色已有些發青,虛弱地笑,“一驚一乍的,我以為是什麼大事。”
她跺腳急道:“石屋不見了,就是是沅婆婆不見了,怎麼不是大事?”
“隻要不是你不見了,都不是大事!”
他寵溺地望著她,隨即沉吟道:“不過這麼一說倒提醒我了,這亂石陣既然能將石屋變沒了,說不定什麼時候也能讓我們兩個消失,為以防萬一,沫沫,你接下來還是拉著我,千萬不要放開。”
阿沫當即拉起他,笑嘻嘻道:“手拉手走好啊,我最喜歡了!最好一輩子都拉著璟華的手,永遠不放開。”
璟華也用力握了握她的,微笑道:“是啊,我也希望能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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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重新站起來,阿沫不敢再亂走,隻謹慎地望著璟華,聽他安排。
“璟華,沅婆婆的這個是什麼陣法?你有把握破解嗎?石室又大又重,有七、八間那麼多,怎麼竟會,一下子消失了?”阿沫緊緊地拉著他,想起來仍舊覺得心有餘悸。
璟華沉吟道:“這個陣法我也沒有見過,但卻未必破解不了。”他笑了笑,“石室不可能憑空消失,我想,頂多是她用了個什麼法子,讓我們看不見了而已。”
阿沫更覺得不可思議,本來就大的眼睛睜得更大,“怎麼會呢?我的眼睛又沒毛病,怎麼可能石室在而我卻看不見呢?這,這是什麼奇怪的法術!”
璟華笑笑,伸手蒙住她的眼睛,輕聲道:“沫沫,看得見我麼?”
“傻瓜,你這樣擋住我的眼睛,我當然看不見啦!”
“是啊,我就在你麵前,你的眼睛也沒毛病,卻一樣看不見我。”他笑了,解釋道:“因為沒有光。”
“沒有光?”
“是啊,我們能看見東西,並不隻是因為眼睛,而是因為有光線反射到我們的眼睛裏,明白麼?就好像如果我們在黑暗裏,不管你怎麼使勁睜眼都看不見一樣。因為沒有光。”
“嗯,我懂了。”阿沫點點頭,又像在竹林裏跟著他修煉一樣,心悅誠服,“想要看見東西,既要有光,又要有眼睛,缺一不可。”
“聰明。”璟華微笑點頭。
“可是,我們現在眼睛都沒問題,而且這裏明明也很亮,其它的東西都好好的在,為什麼偏偏石屋不見了呢?”
“嗯,這個,我現在也不知道。”他也像個孩子似的笑了,“你帶我過去看看,或許能有什麼發現。”
這些亂石,本身也是個陣法,類似風揚截地陣,根本難不倒他。阿沫在他的指點下,左拐右繞了兩圈,便走了出來,指著前方一片空曠的地方,道:“喏,原來石室就在這裏的。”
璟華點點頭,眼前是一片海底森林,生長的都是不輸於陸地的高大植物,沒有技條,沒有葉脈,像鐵杆一樣,筆直伸向洋麵。高大的樹叢中間,又見縫插針地遍生各種灌木,另有開出生動花朵的各色珊瑚,在波浪湧動下搖曳起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