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沫沫,是我不對,你……你小聲些……”
他有些尷尬,將士們慣常早起厲兵秣馬,這個點已經大部分都起來了吧,就算沒起來,也被她哇啦哇啦吵醒了,估計營帳外已經水泄不通圍了一大圈,正豎著耳朵使勁兒聽呢!
阿沫可不管,她毫不買賬,詞正言鑿,嗓門更大更亮,“怎麼啦?你自己敢做還怕我說嗎?軒轅璟華,我們說好有多遠走多遠的呢,你全都忘了嗎?說好不能因為沒有將來,就連現在都放棄了的呢,你一轉身就想賴賬嗎?”
她雙眸通紅,小鼻子一抽一抽,傷心大罵道:“還浪漫的分別禮物呢,狗屁!
哼,你以為小小的一個破拚圖,就能拖住我三個月?我,那麼聰明,我隻用了三天就揭穿了你的謊話!
你說謎底都在畫裏,隻要拚好了就知道該去哪裏找你,可是你說謊!
畫裏根本沒有你,沒有你!隻有我一個人……隻有沫沫……
嗚嗚,隻有沫沫一個人!”
她終於抱著他,除了哭,再也說不出話。
他的心又抽痛起來,也同樣緊緊地抱住她,仿佛這樣就是解答,就能對縹緲的前程有一個交代。
是啊,他是沒有未來的人,唯一能做的就是在此時,在此刻,緊緊地與她相擁而已。
那副拚圖裏,是他為她描繪的未來:
是她一心想要的燦爛恢弘光芒萬丈,
是足以拯救萬物起死回生的窮極力量,
是流傳天地千年萬年的蓋世傳說,
是惠濟萬民普度眾生的永恒功德……
是屬於她一個人的,美好璀璨的,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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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沫沫,別哭……我錯了,你別哭好不好?”他語聲幹澀,艱難地吐出這幾個字。
“嗚嗚……你說你錯在哪兒?”小公主脾氣上來了。
璟華失笑,輕咳兩聲道:“我錯在……唔,我錯在還是把拚圖給切太大塊了,應該再切小一點……”
“軒轅璟華,你混蛋!”阿沫照著他胸口就是一拳。
卻被他輕輕巧巧抓住了手腕,語聲低啞卻帶著無限柔情,輕聲道:“我錯在不該留下你一個人走了,我以為不讓你看見,是對你最好的,卻忘了我們的誓言,我們要一直走下去,直到我走不動了為止……”
她終於抬起頭,看著他的眼。那令她朝思暮想的英俊容顏,現在就近在眼前。那唇線完美的淡色薄唇,現在正說著令她怦然心動的情話。她終於破涕為笑,噘著嘴道:“這還差不多,下次再自作聰明,小心我可不輕饒你!”
璟華低咳淺笑,嗬嗬,下次?
沫沫,如果我還有下次就好了……
他將她抱在懷中,一下一下撫摸她的長發,許是路上趕得匆忙,她如黑緞般的長發鬆鬆散散披掛下來,還黏了不少枯枝樹葉,鳥羽菜籽,衣服也破破爛爛,比他們行軍作戰的粗莽漢子們好不到哪兒去。
他笑歎口氣,將她頭上的髒東西清理幹淨,“你到底是從哪裏鑽出來的?每次都這麼亂七八糟,哪兒有個女孩兒樣?”
她從他床上跳下來,拎起桌上的茶壺,連倒進杯子都來不及,就直接往嘴裏灌,“你還好意思說!
我從魔鬼島先趕到九重天,還沒進南天門就被攔了下來。
那些守衛的士兵倒也好心,聽說我要來找你,就告訴我說,你帶著二十萬天族大軍半月前就已經走了,我隻好再接著趕過來。
還好這回把以前的探險裝備都帶在身上了,查找你們的足跡易如反掌。”
她灌下半壺茶,一口氣說道。
璟華知道她說得輕巧,但從魔鬼島到九重天,再趕到雲夢澤,少說也有上萬裏路,她一個女孩子,晝夜不息,來回奔波,定是吃了不知多少辛苦。
他苦笑了下,還是太小看她了,本以為那些拚圖,總得要花上她兩、三個月的時間,竟然那麼快就破解了?
“怎麼啦?不服氣我那麼快就把圖拚完了?”她泄了火氣,又恢複了本性,開始洋洋得意。
“是啊,偉大的沫沫公主到底怎麼做到的呢?”他確實想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