璟華笑了笑,把她攬在懷裏,寵道:“是啊,這個世上,能治得好我的,也就隻有你了。”
“那是!”阿沫驕傲道,遂坐直了身體,正色道,“對了,璟華,你難道沒有想過,你之所以出現那樣的幻覺,除了因為心有愧疚之外,其實也很可能是中了薑金戈的幻術啊?”
“我?”
“對啊,雖然你修為很高,不至於像那些戰士們一樣,通過鮮血就**控。但你上陣搏殺了那麼久,你那天回來的時候,身上沒有一處不是鮮血,難保沒有些許的念力對你造成影響啊!”
璟華思忖一下,點頭道:“你說的也有可能,雖然我做了防禦,但難保有疏漏的地方,不至像他們一樣神智錯亂,但還是……還是受到了影響。”
“嗯,再說你這個人本來心思就重。失手殺了自己的士兵,對你來說,簡直是無法被寬恕的罪孽,自己就給自己先套了一圈圈的桎梏,再加上薑金戈的幻覺一煽風點火,立馬就崩潰啦!”
璟華臉上一紅,低頭吻了她一下,微微惱道:“我有這麼不濟麼?”
阿沫才不吃他這一套,反唇相譏道:“那你以為自己多厲害?不過也就是個普通人罷了,真以為自己是西天淨世界的釋迦摩尼佛麼?什麼都扛得動,什麼都打不倒?”
她索性轉過身,把自己整個兒都縮在他懷裏,委屈道:“你天天做出一個不敗金剛的模樣來,多苦多累都不吭一聲,真正懂得心疼你的人又有幾個?你……唉,我怎麼就偏偏喜歡上了你這樣的傻瓜!”
璟華撫摸著她的發絲,從軍這些日子來,她也跟著自己擔驚受怕,本來瑩潤的小臉,下巴竟也尖了。
他輕歎一聲,“等打完仗,我就什麼都不管,帶著沫沫出去玩,好不好?”
-----------------------------------------------------------------------------------------
璟華這一覺睡得前所未有的好。
待他睜開眼時,天色已暗。他閉著眼摸了摸,另半邊床上也已經沒了人。
“沫沫。”他有點不放心地叫她名字。還好,她仍在屋裏,隻是在桌案前,聚精會神地擺弄她那些泥土。
他顯見有點失落,坐起來,走到她身邊,“沫沫,怎麼睡一半又起來了?”
阿沫抬起頭看了看他。
嗯,睡了這一覺,總算有點人模樣了,那一夜夜熬出來的紅血絲和黑眼圈都消退了不少,雖然還是蒼白,但已經讓她很滿意了。
“怎麼樣,是不是頭疼好多了?”
璟華微笑,“嗯。”
“有做噩夢麼?”
“沒有。”
“真乖!”她興高采烈道:“我說嘛,吃飯睡覺,人生信仰!等下晚上再吃頓好的,包你明天把薑金戈那小子殺得連他爹都不認識!”
“好。”
有幾縷發絲掛在她臉頰邊,弄得她癢癢的,她忍不住用手撩撥幾下,卻在白淨的小臉上留下一個灰印子。
璟華笑著替她擦去,“沫沫,你又在這裏玩泥巴,這到底是什麼?”
“啊,說起這個,可厲害啦!”她得意地拉他過來看,“璟華,我特意做了送給你的!”
“送給我的?”他有些吃驚。
她擺弄那些東西已經很久了,還占了他的大書案。一開始好像還不成形,隻看到一些泥土和花草,攤了一堆。後來略微有了些樣子,她便總是神秘地用一塊大布頭遮著。
他也好奇地問過她幾次,她卻總是笑笑說,“保密,做完了再告訴你!”
他向來由得她,也不再追問。若要寫些什麼,就另外再搭了個小桌,將就著寫。
他一直以為那是她自己閑來無事搞的小玩意兒,沒想到卻是送給自己的禮物。
她站在一旁,掀起布頭,帶了幾分得意道:“璟華,你看!”
他吃了一驚——
阿沫送給他的,竟然是,雲夢澤的地圖!
不,這又不能叫做地圖。
因為,它是活的!
它就是整個雲夢澤!隻是被縮小了幾百幾千倍,活生生呈現在眼前!
這裏的每一座山,每一條河都完全被逼真地還原,山上有風,水有浪花。它甚至還有一個穹頂,模擬著當日的天氣。若是白天,穹頂上就有一個小小的太陽,東升西落;到了夜晚,也會有月亮星星,漫天瓊輝。
這裏有風,有雲,也有四季。一些些飛鳥在林間築巢,盤旋著,發出悅耳的啼鳴。小魚小蝦在山澗裏遊動,甩甩尾巴,蕩起層層漣漪。
隻是它們都十分,十分的小,就像是把巨大的後花園搬進了盆景裏,阿沫也把整個雲夢澤濃縮在了他的書案上。
“璟華,你覺得這個棒不棒?”
阿沫洋洋得意道:“這個比你那掛在牆上的地圖要好得多了吧?又生動有立體!
我還給它施了法術呢,讓它和實際的氣象同步!還有啊,你別小看這些山啊,水啊,都是複刻了真實的場景,我還特地給它們做了關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