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聲如蚊蚋,為年輕的大帥執手提梳。
玲瓏少年郎,輕羞理君裳。淒淒複惶惶,何日行成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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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沫依舊賴在地上。
“我就是不走!你先過去,讓青瀾哥哥來背我!”阿沫再次重申。
璟華無奈。
她又開始不講道理,同時還把自己作為道理,不許人反駁。
“沫沫,我……”
他剛想開口哄她,卻突然停下來,警覺地望了一下四周。
周圍並沒有人,但為什麼聽到有人叫他?
那個聲音很熟悉,但卻又模模糊糊,想不起來是誰。
“璟華,你怎麼了?”阿沫嚇得不敢亂動,但也注意到他的異樣。
“哦,沒什麼,大概是……幻聽了。”
璟華不動聲色地咽下一口翻湧至喉嚨口的鹹腥,笑了笑道,“沫沫勇敢些好不好?乖,起來跟我走吧。”
阿沫又說了些什麼。
但他沒有聽見,耳邊又響起那個奇怪的聲音。
這次他聽清楚了,那個聲音在叫他:“大帥,大帥……”
“誰?”璟華臉色一沉,出聲喝問。
奇怪,這裏沒有他的部下,怎麼會有人叫他大帥?
是耳朵也出了問題嗎?他再次警惕地看了看周圍。
但其實,他看不太清楚。
這幾天來,靈力流逝得太快,相應的,視力也直線下降,很多時候他看阿沫,隻看到一個模模糊糊的影子。但他卻憑著習慣,一直掩飾得很好。
所以,如果因為同樣的原因而導致幻聽,或者其它聽力上的問題,也並不意外。
他眯著眼睛,用力往前望去,青瀾他們似乎已經走在了很前頭,看來這一程他們這隊又是要落個最後了。
他揉了揉眉心,頭真的是越來越痛了,就像有人縮在他腦袋裏,然後拿了把鋸子不停地在鋸著他的腦殼。
進十裏魂渡前,沅姐姐曾給他服了一些藥,他問也沒問就一把全吞了下去。可惜,卻並不管用。
“沫沫,我們走吧,我有些……”
那種疼痛似乎已經嚴重地影響了他的判斷和思考,他隻說了一半就被迫中斷。
他向阿沫伸出手的時候,身子不由自主地晃了一下,強笑道:“快些過去吧,我有些倦。”
“大帥,您怎麼了?”那個“阿沫”幽幽道。
他蹲在那裏,緩緩抬頭,“是那個女人沒照顧好大帥,讓您受累了嗎?”
眉清目秀的臉上,一雙黑豆般純真無辜的眸子,癡癡地望著璟華。
“小鹿?怎麼會是你?沫沫呢?”璟華眼睜睜地看著眼前的男孩,他穿著阿沫的衣服,蹲在阿沫剛才蹲著的地方。
“哪裏有什麼沫沫?大帥,是小鹿!一直就是小鹿啊!”小鹿站起來,如履平地地朝他走過來,聲音雖小,卻不再那麼膽怯。
“不,沫沫她剛才……明明在這裏的!”璟華扶住兩邊的鐵索,支撐住自己搖搖欲墜身子,又用力揉了揉眼睛。
小鹿站在自己的麵前,淺笑吟吟。
“大帥,小鹿終於又見到您了!小鹿好想大帥,一直都在想。”
男孩黑豆般的眸子眨啊眨,就像以前每次守在帳前,等待璟華凱旋後的欣喜若狂。他想撲進他的懷裏,卻又總是怯怯的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