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喲,阿沫你倒自在。大哥這一路過來嗓子眼都要冒煙了!”玹華擦了擦滿頭的汗,抱怨道。
阿沫笑笑,指了指桌上的茶壺,招呼道:“涼了水,自己喝。”
玹華也不客氣,拎著茶壺咕咚咕咚就灌掉一半,他斜睨著眼望著那個悠閑自得的小人,笑罵道:“璟華隻當你病了,天天為你急得發瘋,你倒是渾似個沒事兒人一般。若他曉得,隻怕要氣得吐血。”
阿沫愛吃脆桃,將那桃兒嚼得嘎巴響,含糊道:“他若曉得我安然無恙,隻會高興得跳腳,大哥你還是不了解他。”
她一個漂亮的翻身,從繩床上下來,取了帕子擦手,道:“而且蒄瑤說了,不能太慣著他。男人的脾氣會越慣越壞。”
“行吧,你們愛怎樣就怎樣。我隻負責眼前這幾年,”玹華懶懶道:“等他好了,我就和阿沅遠走高飛,誰理你們!”
阿沫噗嗤一笑,“說起來,那個傻瓜最近怎麼樣?”
“好多了!”玹華提到這個,也是麵有得色,沾沾自喜道:“吃飯睡覺都自覺得很,每天上午看書練字,下午就閉關修煉,用過晚膳,還會和我們一起去鎮上,散個步什麼的。”
阿沫曉得,玹華說的散步,也不過就是用輪椅推著璟華走,但這相比以前一年來都不肯踏出過房門一步的他來說,真的已經是太大太大的進步。她眸光躍動,激動道:“真的?他都肯出門了?”
“是啊,我都想不到。一下變了個人似的,跟以前那個犯擰的樣子,簡直天差地別!”
“真這麼管用?”阿沫像是不敢置信,喃喃道:“蒄瑤給的法子這麼好,那我真得好好謝謝她。”
“蒄瑤到底教了你什麼法子?”玹華好奇道:“我也奇怪了,你以前在門外這麼天天陪著他,說笑話,唱歌,也給他遞紙條,也沒管什麼用。現在這個就有用?”
玹華指著桌上一張折好的信箋,百思不得其解。
這也是他每天要來宸安宮報到的理由。阿沫再也沒有去過菩提小鎮,稱病一直躲在宸安宮,璟華想要來看她,她也不許,揚言道要回來可以,自己走回來。
她不過是每天讓玹華帶封信回去,上麵寫的啥,玹華是君子,自然也不會看。但璟華第一次打開看時,卻像被錘子重重一擊,驀然間臉色大變。
然後他就產生了諸上這種神奇的變化。積極、樂觀、向上,妙沅讓他幹什麼都好,吃藥休息言聽計從,他一下子又回到最初那種積極鍛煉的狀態,甚至比那時候更要賣力,一個人的時候,嘴角還會掛著淺淺的笑容。
妙沅激動得淚流滿麵,玹華也恨不得跪下感謝上天。
阿沫將那張神奇的信往玹華手裏一塞,微笑道:“璟華有改變,說明他看懂了。我相信他很快就能回來,自己走回來。大哥,我在這裏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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玹華取了信箋出來,正要將那個人偶回泗水閣,卻突然見一個人影自麵前一閃而過。
他心生警惕,立刻追了上去,可那人輕攻極好,以玹華的修為竟然連他衣角都沒摸著一片,一眨眼就不見了。
玹華不敢久留,又不放心那個人偶,想若是被人發現蹊蹺,那就麻煩得緊。好在人偶倒沒什麼,仍以剛才的姿勢蜷在牆角。
“起來,走吧。”玹華命令道。
他趕著人偶剛邁了兩步,突然“哎呀”一聲,趕緊摸了摸身上,阿沫給他的那張信箋已不見了。
定是方才追那人的時候給弄丟了!玹華懊惱道,再沿原路折返回去,一路低頭細細尋找。
這裏偏僻,並沒有什麼人經過。玹華走了一小段,就發現那封信也好端端躺在地上,已經被風吹得打開了。
上麵連一個字都沒有,不過細細一條弧線。
玹華狐疑地撿起那封信,前後左右連角落裏都沒放過,果真是一個字都沒有。隻有那條弧線彎彎淺淺,像個盾似的,就掛在紙片正正當中。
這是什麼符?
神奇到璟華隻消看一眼,立刻精神抖擻,包治百病?
玹華好奇起來。他不曉得阿沫是每次都畫這個符,還是就今天畫的這個,然後每天會換?
不過沒關係,今天回去且先看看二弟的反應。然後留個心眼,以後再繼續觀察。既然是正大光明的符咒,那他拆開瞧瞧也沒什麼關係,他原以為會是些肉麻的情話,這才不敢多看。
阿沫啊阿沫,連大哥都看不出你這符究竟是個什麼道道,你這道行可是高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