璟華怕酒保再說他,趕緊應了聲,快步跟了進去。
果然是到了女尊國,阿沫連氣勢都變得不同了,點菜的時候,也不再像從前在杭州時那般,踏踏實實想著不要浪費,而是小手一揮,豪邁道:“有什麼好吃的,統統都給姑娘我端上來!”
那酒保見她如此氣勢,身邊帶的男子又貌美如花,頓時不敢小覷。他們這太華樓,有錢有勢家中的小姐們溜出來玩的多了,今天這個姑娘看著雖嫩,但說不定就是哪個王府裏的呢!
璟華見酒保走了,這才對阿沫開口道:“沫沫剛才打聽住宿,是晚上也想在這兒住麼?”
“是啊,璟華!我從來沒有想過三界之中還有如此神奇的地方,怎麼能不多玩幾天呢!”菜還沒上來,阿沫一邊興奮地看著窗子外頭,連頭都沒回。
樓下大街上,女子們騎在高頭大馬上,後麵轎子裏卻坐著一個個嬌怯怯的俊夫郞,偶爾大著膽子探出頭來,卻被妻主一個淩冽的眼神嚇得縮回轎子裏。
璟華略帶憂傷地歎了口氣,沫沫新鮮和好奇倒也算了,為什麼總感覺她有點……呃,相見恨晚且樂不思蜀的感覺呢?
“沫沫,呃,是很喜歡這裏麼?”
“當然,喜歡極了!”阿沫想也不想答道。
過了半晌,她似乎發現璟華沒接下句,這才從窗外縮回頭來,走到他身邊,抬起他的下巴,柔聲安慰道:“璟華不喜歡麼?”
不待璟華回答,又豪氣淩雲地補了一句道:“沒事啦,雖然這裏欺負男人,但我會保護你的。”
璟華仰頭望著她,哭笑不得。
他也不想再辯解什麼,他的天後,呃,不,妻主大人貌似十分享受這種居高臨下的感覺。
好吧,不過是盤恒數日罷了,沫沫喜歡就好。
酒保進來的時候,阿沫正一條腿踩在椅子上,一邊往嘴裏扔著花生米,一邊正色眯眯地把玩著璟華的長發。
而璟華也低著頭,一副嬌羞不可方物的樣子。
酒保對現在這個狀態似乎十分滿意,擺完酒菜,還湊到阿沫身邊,悄悄道:“現在這般便像話了!這位小娘子看來是剛成親不久,對家裏的正夫十分寵愛。但男人麼,再怎麼樣也是不能慣著的,得讓他知道這世道是由誰說了算!”
阿沫心領神會,點頭道:“阿娘放心,我這夫君十分聽話,若不是我今天帶他出門,他是萬萬不敢獨自上街的。”
酒保笑了笑,又送了他們一壺竹葉青,便退了出去。
兩人關起門來,便又恢複到正常的樣子,阿沫喝了點酒,小臉紅撲撲的,想起一路所見所聞,撫掌大笑,說回去後怎麼樣都要將大哥和青瀾哥哥他們騙來,想著他們如何扮成一個唯唯諾諾的小媳婦模樣,就讓人心曠神怡。
正吃到一半,酒保又在外頭敲門,說有件事想和小娘子商量。
阿沫問:“什麼事?”
那酒保賠了個笑臉,支吾道:“實在是不好意思開口,有另外的貴客駕到,想請姑娘和貴公子去樓下雅座,將這間包廂騰出來。”
阿沫道:“為何要將這裏騰出來?明明是我們先來的,且我們才吃到一半。”
酒保笑容更加燦爛,語氣卻堅定不移,道:“這個姑娘也莫為難小人。現在來的這個是我們大月的太女殿下,我們尋常百姓哪敢跟她較勁兒。我勸你們還是讓一讓的好,莫逞一時之氣。這樣吧,我將你們這桌酒席免了,再附送兩壺美酒,你們速速離開。”
璟華恪守出嫁從妻的夫道,一聲不響,笑眯眯地望著阿沫如何處理。
阿沫哪是這麼好說話的,將筷子一擱,氣呼呼地便衝到了門口,衝著樓下嚷道:“哪個太女讓姑娘我讓位的?自古做買賣的規矩懂不懂,先來後到知不知道!姑娘我今天好不容易帶著美人兒出來浪,給你讓位,姑娘我多沒麵子啊!”
她在門口喊了幾聲,已經把酒保嚇得麵無人色,沒想到今個兒招來這麼個不要命的。她們這兒的太女也是個風流無行的主兒,想起來了,什麼事兒都幹得出來,別一怒之下把這太華樓給燒了吧!
阿沫在門口喊了幾聲都沒人回應,更是嘚瑟,索性縱身一跳,跳到底樓,真的去尋那個不講規矩,盡插隊的太女去了。
阿沫在樓下找了一圈兒,都沒見人影兒,心道莫不是已經被姑娘我的英雄氣勢給嚇回去了,趾高氣昂地回到樓上,卻發覺自己的門口已經站了幾名女侍衛。
阿沫心道不秒,趕緊扒開人群衝進去。
果然,包廂裏除了璟華外,已多了一名衣著華貴的清瘦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