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沫似懂非懂,“你是說青瀾哥哥和阿湘姐姐他們都是按照這個年降雨量來降雨的麼?”
“基本上是,比如這福臨村位於湘江中下遊,一年的降雨量應該是在六尺左右。那就是說扣除正常日曬造成的水分流失,一年內布雨的量應該能積起六尺水深。”
他蹙眉道,“可沫沫你方才布下的雨剛落到地麵就完全幹透了!縱使在大漠都不可能有這麼快的!”
阿沫駭然,“怎麼會這樣呢?”
“這地下有妖!”璟華一字字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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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沫小臉抽了抽。
這小小月氏國可真是處處有驚喜啊!從璟華被人搶了開始,這一路上,到底還埋藏著多少驚喜連連啊!
不但滿足了自己英雄救美和普降甘霖的夙願,現在竟然要開啟降妖除魔之旅了!
這是她的婚後遊曆啊!難道不該是浪漫的,溫馨的,情意綿綿的嗎?有必要如此驚險、刺激、又跌宕起伏嗎?
璟華不曉得她的思緒已經飄出了十萬八千裏,見愣愣的,隻道她沒懂,繼續耐心解釋道:“地麵幹涸得如此快,就仿佛下麵有著什麼東西在迅速抽幹水分。
我方才觀察了一下,同樣是幹涸,其實還是有略微的先後差別。最早是從西北方開始,然後逐漸向東南蔓延,而秋笛方才說,他爹爹失蹤的那個鄰村,就是在西北方向!”
阿沫還未接口,便見大丫帶著一眾村民喳喳呼呼地湧過來,遠遠便大聲道:“怎麼樣,小姑娘!說話算話,將那小賤人交出來!”
秋笛已被驚醒,驚恐地從屋裏奔出來,躲在璟華身後,哭道:“大哥哥我不要跟她們去,她們會燒死我!”
大丫有恃無恐地站在屋外,雙手叉腰道:“小姑娘你鞭子厲害,我不敢惹!但你答應了我什麼,恐怕沒這麼快忘吧!”
阿沫臉色白了白。
璟華將她擋在身後,微微一笑道:“村長大人是要這孩子呢?還是要你們福臨村回到從前風調雨順的樣子?”
大丫斜睨他一眼,嘲諷道:“小白臉又口出狂言,你家妻主都搞不定這龍王,你又有什麼本事?”
璟華淡淡道:“我自然有我的方法,無須擔心。隻是我若做到,就請你放過這個孩子,到時可莫食言。”
大丫望了他一眼,心下默默盤算。
她對秋笛其實並無特別的惡意,甚至他們父子倆剛來時,她還生了憐憫之心,於生活上諸多照顧。
那時候她還沒娶上夫郎,秋笛的爹相貌又好,她倒還真的動過這個腦筋。畢竟是個拖了孩子的孤寡男子,也不用花多少聘禮,隻要他鬆口,將鋪蓋搬到一處,兩人便能湊合著過。
但那人脾氣太過死擰,執意要帶著秋笛離開。她勸了幾次,也就罷了。後來他去隔壁村子出診就再也沒回來。她還主動幫著去尋找過,甚是惋惜。
至於為什麼要一口咬定是秋笛惹怒了龍王,倒不是要將氣撒在這個沒爹的孩子身上,她也是沒辦法。連著大旱七年,村裏顆粒無收,連樹皮草根都快吃完了,她這個村長總得做點什麼,否則叫她威信何在?
但就像阿沫說的,倘若真燒死了秋笛,就能消災弭禍了嗎?她又不是神仙,自然不敢保證。
如今這個神仙般好看的小哥竟然輕飄飄地承諾能令福臨村重新繁盛起來?嗬嗬,她自然不信。
但試一試也不吃虧。
倘若真能如他所言,那是祖上燒不來的高香。
若是不成,那也是意料之中,但至少能將罪責都推在這兩人身上,她這個村長就沒什麼錯。
“怎麼樣,我們三天內替你徹底解決了此處旱情,你敢不敢再賭一把?”有璟華撐腰,阿沫的膽氣又壯起來,主動挑釁道。
大丫冷笑道:“好啊!老娘都等了七年,就是再等三天又怎樣!但在這之前,你們先得將這小賤人交給我,省得你們拍拍屁股走路,我找誰去!”
“簡直無恥!”阿沫怒道。
她與璟華本來是看村人被旱災肆虐,心懷惻隱,這才出手相救!降雨也降了,還答應替她們降妖,包括這秋笛本來就是她們自己村裏的孩子,怎麼現在反倒像是一切該是阿沫的責任一般,甚至反過來,拿秋笛做人質來威脅兩人!
大丫冷冷相對,一副者上鉤的樣子。
“不必計較。”璟華握了握她的手,轉而對大丫道:“好生對待秋笛,三日後我們回來,倘若發現你食言,定不輕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