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為何天地間突然戾氣暴漲,倒是也要及早查明白才好。否則盡管我可以消弭,卻要日日給拘在九重天上,哪裏都去不得。”璟華輕描淡寫道。
玹華笑道:“怎麼啦?還想著和阿沫出去玩?”
“不是,”見成功消了玹華的疑心,璟華也淡淡笑道:“我想去昆侖墟。”
“放了誇父?”
“對。”
他解釋道:“一來,這是我對他的承諾。二來,胤龍族適逢大劫,他又是上古時代到現在唯一活下來的神,興許能知道些當年的事情。”
“二弟懷疑這次的劫數會與上古有關?”
“我也不能肯定。”璟華輕輕道。
他這兩天並不太好,方才又耗了不少靈力才化解了囤積的戾氣,此時光站著說話已覺得十分疲倦,卻又怕被玹華看出破綻,複挺了挺僵硬的背脊,語聲卻再也高不起來。
“胤龍族向來沒什麼大劫,但偏偏是我得了胤龍翼之後,突然來了這麼個天煞劫。所以我想,也有可能是咱們先祖在上古時候得罪了誰,債主討債來了。”
玹華蹙眉道:“既然是先祖欠下的債,那問問一衡不就知道了?”
“問過了,一衡說沒有。”璟華捂著嘴咳了兩聲,又輕輕道:“況且也隻是我的猜想,沒憑沒據。”
“那二弟覺得……”
“上次我托大哥查的事,如何了?”璟華不答反問。
“哦,已經有結果了。”玹華道,“那些人不多不少,恰好九萬零一人,旱災發生的區域也都已經彙在這張地圖上。”
玹華取出一張繪製精準的地圖,交到璟華手裏。
璟華蹙眉看去,那是他們兵部統一繪製的地圖,九州四海,南北各地都遍布著一些小圓圈,代表那裏發生過旱情。
圓圈越大,代表旱情越是嚴重。根據玹華的標注,在活水源頭,或是幾條河流交彙的水域,圓圈都非常大。
璟華閉眸半晌,又睜開道:“我本來以為這些異象會啟動某個上古的法陣,但現在看來,這些地點天南地北都有,並沒有什麼必然規律。”
玹華道:“可是恰巧便是九萬零一人,這數字難道不巧?”
“很巧,但能說明什麼?”
玹華無語。
璟華道:“不能說明問題,再巧合也沒有用。”
“那你說怎麼辦?”玹華無語,又將問題丟回給他。誰讓這個二弟理智到不可理喻?
璟華又咳了兩聲,快速地用帕子擦了,清冷的聲音分析道: “大哥莫急,我覺得現在有兩條線可以查下去。
第一這個叫秋歲寒的人,他的出現必然是有目的的,如果是衝著我的大劫而來,那決計不會就此在我命中消失!
與其等待,不如主動出擊!麻煩你大哥替我跑一次福臨村,好好查一查他的底細,包括他幕後之人。”
“這個沒問題!”玹華爽快道。
“去福臨村的時候,順便也要查湘江的水,包括魯花鎮那些消失了七年的人,現在有何異樣?是否有人能記起這七年裏到底去了哪裏,做了什麼?”
“好!還有呢?”
“還有一條,就是我去將誇父的封印解了,順便向他請教當年之事。
根據先祖所言,當年胤龍翼被砍下來的時候,誇父就在當場,可當年我第一次在漠北見他,他隻字未提。隻是含糊地說貞鱗不可失,以及父君沒有胤龍翼的事!我還怪他……怪他胡說……”
璟華說到此處,又斷斷續續咳起來,想壓卻沒壓住,反倒越咳越凶。
玹華皺眉,從他進來到現在,二弟已經咳了好幾次了。他最近臉色一直不好,這幾日躲在望星閣,不肯去見阿沅,更是每況愈下。短短幾天工夫,竟又倒退回三年前那種蒼白消瘦的境地。
玹華暗歎一聲,倒了杯白水遞給他。
璟華謝了伸手來接,卻被玹華眼明手快,搶去手中握著的帕子。
攤開,果然一片殷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