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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沫翻白眼。
“他怎麼能死呢?他不是還啟動了天煞劫麼?”
是誇父年紀太大老年癡呆了嗎?還是年紀相隔太遠有了代溝?
這麼熱熱鬧鬧地說了半天,一會兒說我不消五個時辰就能殺了黃帝,一會兒又說我為璟華這麼做感天動地,但現在怎麼又冒出來說黃帝早死了呢?
“誇父爺爺,我……呃,我不能理解。”阿沫琢磨著該怎麼表達才能讓老爺子明白過來,一邊說一邊開始加上誇張的手語,連自己都覺得莫名其妙。
“我是想殺了黃帝,也就是對璟華啟動天煞劫的人。可是如果黃帝死了,那他就不可能啟動天煞劫,你知道一個人如果死了,那是什麼都幹不了的。”
誇父也開始學她翻白眼,但他翻得就毫無嬌憨調皮可言,驚悚恐怖到無法直視。
“黃帝在洪荒後期就死了,不光是他,所有上古神祗,除了我以外全都死了。”誇父道,“那些上古神史裏其它的都說得亂七八糟,唯獨這點還是基本符合的。”
“那還怎麼啟動天煞劫呢?黃帝都成飛灰了!”
誇父吹著自己灰毛球一般的胡須道:“我有說啟動天煞劫的就一定是黃帝真身麼?”
“可當初訂下契約的就是他啊!”
“是他沒錯!但他既然已經身歸混沌,就絕對沒法再以真身來啟動這個劫數!”
“你是說他會化作別人的樣子?”阿沫一個激靈,突然想到璟華也曾懷疑過,說黃帝既然擁有無上法力,又為何要煞費苦心洗去自己仙澤,而化成別人的樣子?
她覺得自己心突突跳得厲害,是一種無限接近真相的惶恐與不安。
“真身已經湮滅,再也無法複原。但上古神祗的法力還殘留在三魂七魄中。洪荒末期,天地蕭條,所有上古神祗紛紛立誓,遂以身祭三界,換大地複蘇,黎民百姓方得脫困,世代延綿。”誇父緩緩道。
阿沫點點頭。
她沉默了片刻整理思路,遂抬起頭,對誇父道:“我明白了,你是說黃帝真身在洪荒末年就已經湮滅了,但是神魄中還留了他部分的法力。如今黃帝複活,卻已經不再是原來的樣子,而是換了一副皮囊,躲在暗處打算對璟華啟動天煞劫,對嗎?”
“沒錯。”
“那這個人會是誰呢?他既不是黃帝的樣子,也沒有黃帝的仙澤,茫茫人海,我上哪去找?”
誇父眯著眼看她,“小妮子,你說最近有誰的皮囊,令你那夫君過目不忘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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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歲寒!秋歲寒!
阿沫像一隻受了驚的兔子,拔腿就往宸安宮跑。
他長成那個樣子,絕對不是偶然!絕對包藏了禍心!
但怎麼都沒想到,他竟然就會是黃帝複活後的化身!
那時候,璟華雖然起疑,但亦不過以為他是被某人利用的棋子!利用他那張臉,引他病發,削弱他的戰力而已!
但沒想到他竟然就會是黃帝本尊!
真是隱藏得太好!
那麼一個唯唯諾諾的凡人!那麼一個無辜而慈愛的父親!
如此說來,秋笛的急速衰老也是他的障眼法了!他是上古神祗化身,本來就容顏永駐,更有萬古長青之壽!
他根本不需要從秋笛身上吸取什麼精陽!這麼做的目的隻有一個,那就是讓我們相信,他是一個無辜**控的凡人,從而放鬆警惕!
從第一次在福臨村見到他,一直到現在又已經過了月餘。在這一個多月裏,璟華靈力急耗,日漸虛弱。
而他呢?他又利用這一個月幹了什麼呢?
盡管誇父輕描淡寫說黃帝的修為不過爾爾,但畢竟是三界王者,萬古至尊,統一了九州四海的人!如果一個月前璟華狀態最好的時候,還有把握能打敗黃帝,那一個月後呢?
誰敢保證?
更何況,秋歲寒這樣做的目的,就是為了啟動天煞劫,向這個違背契約的胤龍子孫複仇!那他一開始的俯小做低,也是計算好的,他必定是要利用這些日子,或排布陰謀,或集攢力量,以期最後狠狠一擊!
阿沫一路發足狂奔,覺得自己竟已驚慌到手足發顫,幾次都架不住雲頭,幾乎要撞上沿途的琅嬛崖壁!
璟華,璟華,我竟到現在才發現!
會不會來不及?會不會,拖累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