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我又不需要男人。
我是大帥,要的是力氣,是膽量!誰要敢嘲笑我長得醜,我就一鞭子抽死他!再用軍功砸死他!
阿沫這麼想著,飛到了冥界入口,天空之鏡。
------------------------------------------------------------------------------------------------------------------
貞兒不在,裏裏外外都沒了他小雀般嘰嘰喳喳的聲音,反倒讓人有些不習慣。
璟華笑笑,畢竟是放在身邊帶了五百年的孩子,再看得開,也有些不舍。
但也好,他今日不在,有些事終於有時間去做。
也不知是不是大哥或者三弟教過他,貞兒年紀雖小,卻鬼得很。對自己的一舉一動都尤為緊張,每天自己吃了什麼,做了什麼,都要一五一十地向沅姐姐彙報,跟小細作似的。
他坐在書案前,擬了份詔書。
雖然這幾百年來,因為身體的原因,他都已經不再上朝,也不再處理政務,但名義上仍是天帝。
擬完詔書,他又取出傳世玉璽,蓋上大印。
看那紅印尚濕潤,他便將詔書攤在書案上,進裏屋去換了件衣服。
自從帶著貞兒隱居在此,除了大哥和三弟他們,他基本不見外人,所以一年到頭都隻穿家常的便服。他在櫃裏找了找,拿出以前阿沫在雲夢澤替他改的那件,換在身上。
她的女紅一直不佳,烹飪也是,曲藝也是。
璟華笑了笑,覺得自己這許多年來都疼痛到麻木的胸口頓時湧上一層酥酥的甜蜜。
她那麼好,但他配不上她的好。
他故意狠心絕情地冷落她,一次次拚命趕走她。在堅持了數不清多少年後,他終於馴服了她。
她乖乖走上他為她規劃好的路線——成了兵部的大帥,威名遠播四海。
這樣很好。
璟華想,分別是遲早的事。
與其用寥寥無幾的時光緊抓住她,拴她在身邊。不如用那些時間讓她忘了自己,讓她在自己消失之前,趕緊成長,學會孤單而堅強地生活下去。
當然,這是他的第二個計劃,備選的那個。
第一個計劃是給她一個孩子。
孩子這種東西,也能讓人成長。當年貞兒的出生讓三弟在梵心塔下悔過自新,重新做人。所以,倘若沫沫也能做上母親,那她在傷心和懷念自己的時候,都會有所克製,因為還要留了精力照顧幼兒。
可惜,她不要。
他穿上那件白袍,腰袢比之前更鬆落了許多。他略有不悅,蹙著眉走出屋子。
屋外站著一人。
璟華略略意外,“沅姐姐?你沒有跟大哥他們同去?”
妙沅麵色不善,“這是什麼!”她指著桌上那份蓋了禦印的東西問。
“不過是份詔書,回頭沅姐姐帶回去,替我帶給大哥。”
妙沅不敢對他太過惡劣,咬著唇壓低聲音,卻壓不住淚水漣漣,已然哭道:“你立遺詔是什麼意思!誰說你會死? 我說了嗎?我沒說過,那就誰說的都不算數!”
璟華無動於衷地看著她落淚,平靜道:“我也沒說馬上就死,但人總是要死的,早做個準備有什麼不好?”
他終於遞了塊手帕給她,輕聲笑道:“這些年讓沅姐姐費心了,能拖這麼久,我很知足了。我走了以後,趕緊給大哥生個寶寶,你們嘉佑宮裏早該熱鬧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