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想做那麼個完美的世界出來,讓我和那個萬事無缺的璟華過一輩子?”阿沫諷刺道。
“你和他過不了一輩子,那場夢能做多久便多久罷。”璟華苦笑道。
“夢醒之後呢?再出來麵對你已經死了的事實嗎?”她眼眸又紅起來,朝他被上捶了一下,哽咽道:“混蛋,你怎麼能這麼殘忍!”
她俯下身子,趴在他被上哭起來,眼淚立刻又濕透了薄被。
“怎麼又哭了?沅姐姐說你眼睛不好,不能再哭的。”璟華撫著她的秀發,柔聲道,“我寧可你咬我,罵我,也不要再哭了,好不好?”
“不好!我偏要哭,在你前頭,哭死算了!”她仍是不肯抬起頭來,抱著被子嗚嗚道。
璟華突然笑了笑,“倘若我也不死了呢?你這麼哭死豈不是不劃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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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沫搖頭,繼續抽噎道:“你又來哄我,我……我都快被你搞瘋了。我不要聽這些個,我現在起就好好抱著你,隻等你死了,我還抱著你。”
她真的就脫了鞋,還仔細地把兩人的鞋放整齊,然後爬上床來,挨他邊上躺下,再伸出手臂,使勁抱著他。
“沫沫,鬆手。”他蹙眉道。
“不鬆。”她態度堅決。
璟華無奈道:“你……壓到我傷口了。”
“什麼傷口?”她有些驚訝。
“背上,貞鱗那裏。”他狡黠地笑了笑,“前日剛做了移植的手術。”
阿沫怔了。
她一撩他的衫子,背後胤龍翼的刺青幾乎已消失殆盡,但後背龍脊三寸三分處,果真貼著一塊厚厚的紗布。
璟華道:“我這身子確實是諸多毛病,但最大的源頭,還是因為沒了那片貞鱗。後來連胤龍翼也毀了,靈力便日夜外泄。”
“這我曉得啊,可移植不是也沒有用麼?飲鴆止渴而已。”
“移植旁的鱗片,自然是沒什麼用的。但若是真的貞鱗呢?”
“真的貞鱗?”
阿沫心頭狂喜,失聲道:“誰肯把貞鱗給你?不是每條胤龍都獨此一片麼?”
璟華微笑不語。
阿沫急道:“你倒是快說啊,你急死我了!”
璟華露出一絲狡黠,輕咳兩聲道:“你先告訴我,你是如何破了那個分身幻境的?”
“你要挾我?”阿沫叫起來,“混蛋!果然是那個璟華比你單純可愛的多!”
“單純可愛是留給沫沫的,一個大男人要單純可愛幹什麼?” 璟華明顯不屑。
“好了好了,我告訴你。”
阿沫大喜過望,她此刻心情好得無與倫比,隻覺山高水清看什麼都順眼。
就算璟華現在再怎麼傲嬌,再做了什麼狗屁混賬的事,她都不會生氣。
她勾著他的脖子,不管眉毛眼睛一頓狠命亂親,直親得他滿臉口水,這才喜滋滋道:
“我畢竟也當了這麼久的兵部大帥了,這點腦子還是有的。你在最後的五百年裏,一直親自撫養貞兒,他與你感情極深,所以你將他帶入那個幻境並無值得可疑。”
“那你為何要向他出手?”
“我故意的。”阿沫道,“我想你既然想把我留在那裏,那做一般的事情自然是破除不了那個世界,比如我再使一招佛光普度啊,或者再砍一遍竹子,都不會有用。
你應該是設定了非常極端的,常理下絕無可能發生的事作為觸發機關,隻有當那樣的事情發生,我才有可能離開。”
“聰明,果然是帥才。”璟華點頭讚許,“所以你就想到了是我們兩個互相殘殺?”
“對啊。這不是絕無可能的事麼?”
璟華歎道,“不錯,可為什麼你要遷怒於貞兒?”
“我並未遷怒他,也未懷疑他,我不過借此想引得你來殺我罷了。”
她白了他一眼,幽幽道,“我又怎麼舍得殺你?”
璟華歎了一聲,苦笑:“可我那個分身卻下得了手,唉,他果真比我差遠了……”
阿沫白他一眼,道:“那快說你的貞鱗是哪兒弄來的?”
璟華笑笑,“所以你莫對貞兒那麼凶,人說好人有好報,我帶大他五百年,這片貞鱗就是他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