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噫聲中, 鹿之難不禁暗自慶幸,還好影院光線昏暗,不然他粉底都遮不住的大紅臉就要暴露無遺!和大屏幕裏安寧的蒼□□致臉形成太鮮明對比就不好了……觀眾多出戲啊。
旁邊的沈夢我湊到鹿之難耳邊,小聲道:“我看第一遍的時候就想說了, 師兄你這回犧牲挺大呀, 這麼大尺度……”
又是露背又是露腿, 他都不好意思給他總是記掛著小徒弟現狀的外婆看……怕被連累一起收拾。
小時候師兄幫他一起背了多少鍋, 長大了就全還回來了:)
“大嗎?”拍攝期間隻被脫了件白襯衣, 後半部分就穿著大褲衩幹躺在浴缸裏伸伸胳膊抬抬腿的鹿之難覺得就還好, “那條還是一次過的呢,看來我還是有幾分拍親熱戲天賦的。”
這人還挺驕傲,沈夢我無話可說,隻在心裏默默為某人點了根蠟。
大家畢竟都是有素質的成年人, 影院很快恢複安靜, 注意力重新放回幽亮屏幕。
林木是在辦公室找到安寧的,外麵還等著幾個扛著攝像機提著話筒的記者。聯合學校保安動用了警察身份連嚇帶哄的把人趕走後, 一進門就聽安寧說要休學, 論文研究項目也暫停。
聲音聽著倒是平靜, 就是一轉頭林木就看見了他的紅眼尾……比那天晚上倚在謝舟身上時還紅。
校方自然是鬆了一大口氣, 安寧剛說完那頭就遞過已經蓋好章的休學材料, 隻用他簽上名字,學校就能甩掉這燙手的山芋。
安寧接過材料, 看都不看就直接簽上姓名, 而後不管眾人反應,表情平靜地快步離開辦公室。
林木追了上去:“你要去哪兒?”
安寧:“回家。”
林木:“我送你。”
“不用麻煩林警官,我自己可以。”
安寧的狀態說不上來對還是不對,林木不敢讓他獨自行動, 隻好道:“……謝舟不放心你一個人,怕你被記者堵,請我們來護著你離開學校。”
聞言,安寧終於停下腳步,輕輕嗯了一聲。
林木歎氣,將魂不守舍的人帶上警車。
“年輕有為青年教授竟是隱藏在象牙塔裏的連環殺人魔,今日熱視,帶你走進連環殺人犯教授的ab麵——”
小警員手忙腳亂地關掉車內廣播,坐在後排的安寧卻沒什麼反應,像什麼也沒聽到一樣。
過了好久,他才輕聲問了一句:“謝舟……能回家嗎?”
恰逢紅燈,穩當停好車後林木從後視鏡看著安寧望著窗外車流的蒼白側臉,他沒直接回答能還是不能,隻道:“他現在待在警局對大家都好。”
安寧不置可否地點了下頭,然後光潔額頭輕輕抵在車窗邊,眸光寂寂唇色蒼白,像片靜靜落在窗簷上的雪花,不長久,隨時會融化。
小警員看在眼裏,想起在審訊室還心心念念著安寧的謝舟,突然有點不忍心:“林警官說得對,現在這種情況謝教授就算出來也是麵對□□短炮不得安寧,還不如待在警局裏,安全清淨。”
紅燈轉綠燈,警車重新發動,林木邊打方向盤邊道:“謝舟現在是案件主要嫌疑人……你作為他的同居男友,有什麼線索提供嗎?”
小警員暗驚,是他狹隘了,林警官不愧是林警官,怎麼可能動機不純呢!一切都是為破案服務!
安寧:“線索?林警官是指?”
六個死者裏已知的就有一半是死於深夜,林木意有所指地問:“比如,他有沒有夜不歸宿,或者幾天見不到人影……”
安寧抬眼,寂寂眸光流轉,在蒼白皮膚的襯托下,竟有三分豔色,他道:“我和謝舟每天晚上都睡在一張床上。”
單純小警員有些尷尬,林木卻表情不變,繼續問:“每天都是?你能確定他沒有趁你熟睡或者讓你陷入深度睡眠後……中途離開過?”
安寧閉上眼,漆黑睫羽在眼下如蝶斂翅,他聲音很平靜:“林警官這話問得奇怪,既然我已經熟睡,又怎麼會知道他有沒有中途離開過。”
林木麵上露出一點興味來:“是我不夠嚴謹……不過,你沒有直接肯定,是不是說明,你也沒有那麼信任他?”
這話說的,林警官你是在誅心啊!小警員心裏雖然覺得林警官有些不地道,但眼睛還是很誠實地盯緊了安寧,不錯過他的每一個反應。
“……我當然是相信他的。”說了這句話安寧便不再開口,閉著眼睛靠在椅背上,不管是閉目養神還是真的睡著了,都是拒絕交談的意思。
直到將人送到別墅門口,在安寧進門前林木才再次找到開口的機會,他沒有再問線索,而是沒頭沒尾地問了句:“你的手腕還好嗎?”
見林木欲言又止,安寧抬手握住露出了點淤青的手腕,淡聲道:“別多想,不是謝舟,他對我很好……沒有比他更好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