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不說,他就不問,畢竟誰沒有過去,並且對過去隻字未提也就說明她想忘記掉過去。既然如此何不成全?
月亮又悄悄地移了出來,烏雲漸漸散去,趁著月色,慕城問起了一個人的消息。一個曾經舍命救過他的人,也是將樂清帶到北安的人。樂清的姑姑—容怡。
“你有再見過怡姨嗎?”慕遠問道。
“沒有。”樂清答道。
“當年原哇河口若不是她舍命救我,我早就淪為草原馬蹄下的一縷孤魂。如今想報恩卻再也找不到恩人。”慕遠苦笑道。
“姑姑她向來行蹤不定,要找她估計不容易,隻好等她來找你,至於什麼時候來找你”話說道這裏,樂清露出一個無奈的笑容。
他口中的怡姨是樂清的姑姑,姑且算是除了她以外容家的第二個活人。早年被自己的哥哥也就是樂清的父親趕出了雲山,從族譜中除名。
至於原因,對年輕的女子來說什麼力量能讓她與家族對抗?相信隻有愛情。
她愛上了一個人,一個外族人,這是被雲山禮法所不允許的。因為雲山族氏之女是不準與外族通婚。
容怡性格倔強,自那以後,她就再也沒有回過雲山,就算容家被滅族,整座雲山被雪山掩埋,她也沒有回去過。
她的存在對樂清來說是陌生的,陌生到隻有小時候的記憶,甚至記不清她的臉。
直到那天,她將重傷的自己從盛京帶到北安,樂清才再一次見到她。
但也隻是那一麵,以後她就消失了,消失得無影無蹤,沒有人知道她在哪,在什麼地方。
慕遠覺得樂清像一個迷,而樂清卻覺得自己的姑姑更像一個迷,一個讓人無從得知的迷,一個隱隱揣著故事的迷。
“估計是不太可能了。”慕城接住她的話說道,說完兩人相視皆是無奈。
頓了一會,慕城將手中的酒倒入腹中,笑道:“既然恩人難尋,那就隻能先好好照顧你們,到時候等她來的時候,也不會責怪我。”
酒過三巡,樹上的燈籠還在亮著,天空上烏雲悄悄地散去,月色朦朧。
慕遠仰頭望了一眼,歎了口氣:“明天天晴,是出門的好時機。”
“去哪裏”她問道。
“幽源林。”
當聽到“幽源林”三個字的時候,她無奈地笑了笑,想要的都得到了,可為什麼心裏那麼苦澀呢?不舍?不舍什麼?她也不知道答案,她站起來行禮:“樂清多謝王爺。”
“別”慕城連忙阻止她:“是我對不起你,沒能保住你們。”言語中是掩蓋不住的愧疚。
看著慕城失落的神情,樂清心裏也忍不住的愧疚。如果沒有慕城,她容樂清早不知道淪落到何處,她利用了他的信任,但他到此時此刻對她還是沒有半分懷疑。樂清俯身忍不住歎了口氣,微微道:“王爺不必愧疚,多年來我們因你庇佑,才免受了顛沛流離之苦,現下還有一個去處,已經是大幸。”
“對不起。”慕城再次愧疚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