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而淡漠的臉色突然浮現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
他也會笑?
孟初九張大了眼睛想看清他那稍縱即逝的笑意時,那人卻直接從房梁上飄下,清風俊秀。
孟初九感覺他一起身,周圍的空氣便跟著冷了半分。
待她回過神來之時,一雙修長的手卻襲向她腰間,一把扯落了她身上的被子。
棉被掀落,孟初九慌亂地低頭看了眼自己,身上衣衫整齊,頓時鬆了口氣。
仰首之時便見那雙手甩掉棉被,再次襲向自己。
孟初九也來不及回神,揚手便抓住那男孩的手腕,用力一拉,將他拉過身側。
好歹她也是學過柔道的,借力打力不是問題。
很明顯那人有些震驚,沒有想到她竟然會直麵他的攻擊,猛地晃身一下便從她手裏掙脫開來。
但馬上,孟初九又快速地拉住了他的另一隻手,在他來不及回神的時候,拉至肩膀猛地一扭。
澗風沒想到她剛剛那招竟然是虛招,而這招才是真的。
正試圖再次掙開時,孟初九揚唇一笑,猛地一拉,他觸不及防“砰的”一聲可憐地躺在她腳下。
孟初九輕笑著拍拍手,沒想到這過肩摔還挺管用。
澗風腦袋被磕在床上,微微有些痛,但瞧見她笑,卻失了神。
孟初九見他反身躺在床上還不起來,笑問著他:“怎麼想碰瓷?要我賠錢還是怎麼?”
他對她沒有惡意,剛剛他出手時孟初九就明白過來了,所以此時才輕鬆地調侃他。
澗風聞言一愣,默默地直起了身子,站在她跟前。
此時雲站在床上,他站在床下,兩人齊平,孟初九可以看見他那雙微微泛灰的眼瞳。
他那像珍寶一樣耀眼的眼睛依舊淡漠:“那是什麼招式?”
這下可把孟初九問蒙了,跟他說過肩摔?
柔道?
不,要是他問起來就更沒法解釋了。
孟初九裝傻充愣地搖搖頭:“不知道,隨便學的。”
見她不回,他也不怒,淡漠如霜的眼睛定定地瞧了她幾眼,正當孟初九發蒙之時。
他雙手扶禮,聲音清透:“澗風。”
澗風,是山澗清風?還是山澗冷風?
孟初九仔細打量著他,果斷判斷為後者。
冷風一樣的男子,看見他讓人忍不住想多穿件衣衫。
但是不得不說這個名字確實很襯他,清冷俊逸。
孟初九正琢磨著人家已經做了自我介紹了,自己是先道歉還是先回禮時,他再次扶禮:“多有冒犯,還請見諒。”
此時他的眼神中不再是淡漠的,反而微微帶著些許少年意氣的愧疚。
是個講禮的家夥。
孟初九起身下床,狡黠地微笑模仿他來個一模一樣的禮節:“應該是我跟你道歉,剛剛我太使勁了。”
澗風忍不住輕笑一聲,聲音不大不小,卻如一汪清泉水一般沁人,言語也簡單直率:“我還沒見過像你這般道歉道得沒有半分誠意的人。”
孟初九幹笑一聲,連忙收起笑容正色準備解釋時,卻見他語帶疑惑地來了一句:“外麵的人都是這樣嗎?”
外麵的人?
這個問題問得她一臉懵逼,什麼外麵的人?
澗風看出她臉上的疑惑,甚是不自在地解釋道:“我從未出過穀,你是我見到的第四個人。”
第四個人,禁足少年確實很可憐。除了爸爸媽媽兩個人怕是沒用見過外人了吧。
孟初九正想出言安慰:“沒事,以後姐帶你玩。”
一個算數問題猛地竄進了她的腦子裏。
我是第四個人,那第三個是誰?
還有誰在這?爺爺還是奶奶?
突然地樂清的身影竄進了她的腦海裏,不,沒有爺爺奶奶,樂清才是第三個人!
想到她現在是和他在同一個地方,她也要像他一樣見不到活人了嗎?
想到這裏,孟初九渾身一震,雙目睜大,情緒激動難以平靜地問他:“這是幽源河穀?”
澗風點點頭。
“你知道我是誰嗎?”
“孟初九”。
孟初九歎了口氣坐在了床沿上繼續問道:“你知道我來這是幹嘛的嗎?”
澗風搖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