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家的祠堂夏紫曦熟悉之極，原主從前犯了錯柳氏都是罰她過來跪祠堂，有時是一天，有時是三天不等，是以，哪怕她閉著眼睛都知道祠堂裏的什麼東西都在什麼位置。
隻是現在她假裝失憶，是以一進門就有些好奇地四處亂看，瞧在柳氏的眼裏，令得她眉頭越皺越深。
老夫人身邊的洪嬤嬤將二人領進祠堂，又替兩人擺好了蒲團，這才說道：“夫人，五姑娘，二位請吧。等到了飯食時間，老奴會讓人送些齋飯過來，老奴就先告退了。”
說完，她屈膝施禮退到了外麵。
“你們兩個在這裏守著，若是有什麼事情及時稟報給老夫人，不得懈怠！”
“是！”
等到外麵聲音安靜了下來，夏紫曦這才走過去老老實實地跪在那裏。
柳氏扭頭看了她一眼，也跟著走過去跪下。
“你是故意的吧？”柳氏盯著麵前那一排的牌位麵無表情地說道。
“什麼？什麼故意的？”夏紫曦裝傻充楞。
“嗤——不管你是真傻也好，假傻也罷，我如今終究是你的嫡母，這一點希望你能清楚。”
“我娘當年對你好不好？”夏紫曦不接她的話，卻是一臉好奇地問道。
柳氏麵色微微一變，猶豫了一下，道：“好。”
“哦！”夏紫曦點頭，“這麼說，你定然是答應我娘好好照顧我了對不對？不然也不可能做了我的繼母。”
‘沒有’兩個字在柳氏嘴邊打了個轉又生生地被她咽下。
沈氏在世時從來沒有為難過她，這一點她不能否認。
“不錯！”
“那你跪祠堂倒是沒有跪錯！”夏紫曦瞪了她一眼。
柳氏一噎，終於扭頭。
“你說什麼？”
夏紫曦伸手指了指前麵的那個牌位，道：“你瞧，我娘的牌位就在眼前，你既然答應了她好好照顧我，可是卻讓四姐姐搶了我的院子，還把我安排到那麼一處鳥不生蛋的地方住，顯然是食言而肥了，所以，祖母罰的倒是應該。”
柳氏下意識地看了沈氏的牌位一眼，臉色再次變了變！
雖然現在是大白天，但祠堂的門一關，光線瞬間就暗了下來，整個祠堂裏麵隻有周圍的那幾盞油燈昏昏沉沉地亮著。
前麵的那幾個牌位原本瞧在眼裏不過是灰蒙蒙的一片，可這會兒不知為何獨獨沈氏的那一個分外的清晰，看得柳氏心頭狂跳不止！
她立刻轉移了視線輕撫著胸口強辯道：“曦兒，你是因為失憶了所以才不記得，當初是你主動將院子換給你四姐姐，這件事情是你們小孩子之間的事，我這個做母親的怎好幹涉？再說，要去那一處住也是你自己說想念你母親非搬去一處清靜之地念經禮佛，你說這是你的一片孝心，我這個做繼母的怎好拒絕，是吧？”
夏紫曦心頭一哂，道：“如此說來，倒是我錯怪母親了。昨日我瞧著那屋裏的衣裳大多都有些年頭了，想來也是從前我自己的意思，不肯穿新的，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