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水,溫濕的春風吹拂在臉上,悠揚的撒裏斯風笛在白色月輝中蕩漾開來,像母親溫柔的手,輕輕撫慰著戰士鄉愁。
胖子嘴裏叼著根草根,依靠在營地帳篷旁的柵欄上,感受嘴裏微微發苦的草根味,眼前是月光下美麗的傑爾泊平原,一望無際的平原上,翠綠的草籽從地麵發出嫩芽,美麗的薩摩栗江在附近發出叮咚的鳴響,遠處的河沿鬆柏林在夜風中發出嘩嘩的聲響,偶爾一道黑影橫穿而過,那是歸林的夜鳥劃過的痕跡,一切都顯得這麼美好,
可惜這個美麗的春天,卻因為薩摩爾戰士的鮮血而注定要披上一層悲傷。
胖子看著遠處的景色沉思,殘破的石橋在夜色裏潛伏著,留下一團黑影,戰死士兵的屍體在大火中化為飛灰,胖子永遠記得傍晚時看見手下大將凱撒索隆的情景,
這個殘留著整潔禮儀習慣的貴族,這個在庫吉特鋒銳彎刀下依然麵不改色的硬漢,滿頭汙垢的抱著化為灰燼的戰士骨灰,跪在石橋前痛苦流涕,任由冰冷的河水打濕自己的衣服,整個人呆滯的如同一座石雕
這是北軍戰士的骨灰,北軍是凱撒索隆傾注了全部心血的部隊,從一個中隊,到一個旗團,再到一個軍團,裏邊的點點滴滴,裏邊的艱苦一言難盡,可是現在卻一戰而喪,心中悲苦可想而知
這是薩摩爾建軍以來最大的一次慘勝,一萬二千北軍戰士陣亡,傑爾泊堡在戰火中化為一片廢墟,入侵的芮爾典第六騎士團在傑爾泊堡下全軍覆沒,可是胖子心裏並沒有高興的情緒,屍橫遍野的石橋前線,滿城皆亡的傑爾泊守軍,薩摩爾北方軍的兩個精銳旗團幾乎團滅,一幕幕薩摩爾士兵戰死的慘烈景象,像鉛一樣灌進胖子心裏。
胖子背著手,聽見腳踩在草坪上發出沙沙聲,“大人!“胡科奇力帶著幾名近衛輕步靠近,
“事情辦妥了!”胖子沒有轉頭,談談的問了一句,遠處黑影瞳瞳,看不見光亮
“是的!”胡科奇力臉色肯定的點了點頭“關於芮爾典人可能偷襲後方的警告,我們已經加急送往偌德軍方在傑爾泊的采購點,相信很快就會傳回偌德王國!這次芮爾典人的偷襲部隊,一定會撞的頭破血流,這也算是一點對那些戰死兄弟的補償”
“隻是。。。。。。”胡科奇力欲言又止,猶豫了半響道“偌德人提出要我們薩摩爾軍隊先行進入芮爾典國內,才肯派出部隊配合我們奪取德赫瑞姆”
“嗬嗬,偌德人果然如此!”胖子從草坪上站起身,啐了一口,把口裏嚼碎的草根吐在地上“不管他,其實有沒有他們幫助,我們奪取德赫瑞姆都勢在必行,德赫瑞姆地區在地勢上對傑爾泊平原居高臨下,隻要願意,芮爾典軍團隨時可以兵壓一馬平川的傑爾泊地區,今天的慘劇隨時可能再次上演,以前是我估計形勢錯誤,沒考慮到芮爾典人會這麼卑鄙無恥,現在我們不能再讓這種情況上演了,否則不要說我們自己,就是死去的一萬二千薩摩爾戰士夜不會放過我們!“
“大人的意思是。。。。。。“胡科奇力臉色悲憤,聽見的胖子的話,身體顫抖了一下,眼中射出炙熱的光,五根手指緊握的發白
“戰士的血不能白流!這是薩摩爾的傳統“胖子從近衛手中接過馬韁繩,翻身上馬命令道“你立即帶領近衛騎兵旗團跨過邊界線,搶占德赫瑞姆南部要塞溫斯科堡,有來無往!不是我薩摩爾的風格,既然敢放馬過來,那就要承受我薩摩爾怒火的後果,這才叫合規矩!”
清晨,晨霧嫋繞的科斯堡安靜祥和,白色的城壁在晨曦中化為美麗的金色,蜿蜒的護城河上,驅趕貨物的馬車緩緩而行,城外的農莊升起渺渺炊煙,兩個芮爾典軍營分布在城堡外的丘陵上,木質的柵欄圍成一個個方框,第六騎士團的獅龍旗在營地門口高高飄揚
“急報!“一名滿身狼狽的芮爾典傳令兵,一邊高聲呼喊著,一邊策馬疾馳進入營門
“快!,快報費斯勒大人!“傳令兵搖晃的身形幾乎是從馬背上跌落下來,晨霧的濕氣打濕了他的輕便鎖甲,上麵沾滿了暗黑色的泥土
“什麼!這麼會這樣!“駐守官費斯勒男爵打開傳令兵送來的急報,臉色突變,因為過於緊張,急報被扭成一團也沒有發覺,他臉色彷徨的來回踱步
“費勒斯中隊長!到底出了什麼事?”溫科斯堡的領主菲爾納侯爵臉色不悅的從營帳外走進來,因為過度酗酒,他臉色顯得白中帶青,眼中滿是血絲,他還沒有完全從昨晚溫科斯堡的酒宴上清醒過來,在費勒斯麵前晃著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