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深沉,空中青碧的猶如一彎滿海,略有些薄沙般的浮雲,夜風浮動,仿佛觸動了這一碗水似的。銀色的月光對著陳土灑下水般柔和的光澤,一輛車門上帶有西部毛摩家族標識的馬車緩緩駛入日瓦丁西郊外的一座小鎮,
十餘名神色嚴肅的騎兵跟隨在馬車旁邊,可能是長久趕路的緣故,這些傭兵的臉色顯出一陣不健康的蒼白,可是他們掃過四周的目光依然充滿了警惕,銳利的讓所有企圖窺伺這輛馬車的人感到心裏發怵, 十幾名傭兵的隊形看起來很鬆散,但有經驗的戰士就可以看出,這些家夥絕不僅僅是普通傭兵那麼簡單,
他們隨著馬車行進的方向而不斷變化的隊形,這是常年負責護衛重要人物形成的本能,總是將任何一個可能直視馬車的視線堵死,如果有人想從遠處襲擊位於內部的馬車,必然要從一個人的屍體上踏過去,這是一群用生命護衛馬車的決死之士
馬車駛入鎮上的木門,拐過一個街角,向鎮上西側的一座旅館駛去,
旅館的大門上點著火把,晃動的火光照著幾個身影,這些人一個個臉色嚴肅,在迸裂的夜風裏身體挺直的站著,這是下意識的行為,如果有熟悉軍隊人就會發現,這些人雖然身上穿著商人的衣服,但骨子裏卻透著軍人的血腥
站在最前麵的是一個30歲左右的中年人,身上穿著一件簡樸的商人服飾,烏黑的眉毛下一雙猶如白中帶藍的瞳孔顯得幽深而剛毅,濃密的睫毛,使他的目光如同一道在黑暗中閃爍的燈泡,無形中透出一股淡淡的殺伐之氣,
他的臉色顯得有些焦急,在旅館前來回的踱步,後麵的幾個人也是臉上有些不自然,在晃動的火光照耀下,有一種淡淡的失落情緒在蔓延
“大人,我們到底出了什麼問題,無緣無故調離主力旗團啊!來這個日瓦丁擔任一個地方指揮官,這算什麼事啊!“
一名身上穿著黑色衣服的商人,嘴裏顯得有些不甘心的說道“說起來,我們也是大公爵的老人了,這次不明不白的調離,要是讓其他軍團的老兄弟們知道,還不笑掉大牙!”
“是啊,上次我還向圖索裏那個家夥炫耀,我們可是身經百戰的主力旗團,怎麼轉眼就變成後備軍的指揮官了!說起來真是晦氣”
另外一名商人附和道,他右臉頰上有著一道明顯的疤痕,亂糟糟的頭發就像刺蝟般豎著,他叫丁雷撒,是凱撒索隆軍團中有名驍將,從獵鷹時代就跟隨著大公爵的騎兵隊長,據說這家夥臉上的刀疤,就是在砍殺一名庫吉特千騎長時留下的“
“住嘴!你看看你們現在都是一副什麼樣子“領頭的中年人不滿的悶哼了一句“日瓦丁怎麼了?你們不過就是換了一下位置,我可是直接由軍團長變成地方治安官了,跟我相比,你們那點委屈算什麼!”
骨碌的馬車聲在夜裏顯得很清晰,看見遠處緩緩從黑暗中顯露出來的馬車輪廓,這名中年商人臉上的焦慮一掃而空,連忙向身後的幾名屬下揮了一下手,幾個人連忙整理了一下衣服,跟在中年貴族後麵向前麵的馬車大踏步走去
“前麵可是凱撒索隆和諸位老兄弟?”
就在即將到達馬車的時候,一個凝重的聲音突然從馬車旁邊的騎兵中傳來,
走在最前麵的中年商人腳步一滯,連忙將目光從馬車轉向馬車旁的傭兵們,裏邊一個稍顯微胖的身影讓這位被稱為維基亞軍界三大巨頭之一的男子,身體微微顫抖了一下,連忙單膝跪下,朗聲道“凱撒索隆拜見大公爵!”
看見他單膝跪下,身後的幾個人也連忙跪下,對麵的一句老兄弟,讓他們滿是堅毅的臉上閃爍著炙熱激動的神色,數滴男兒淚滴落土壤中
“諸位都是從獵鷹領地就跟隨我的老部下,這些年跟著我南征北戰,誰身上沒有幾道舊傷,這種無用的禮儀就免了”
胖子臉色淡然的從馬上下來,走過來親切的將凱撒索隆和後麵的幾個旗團長都扶起來,
這些都是當初跟著自己從獵鷹領地出來的老人,看見他們,胖子不由想起自己當初的艱難歲月,以一己之力,獨自抗擊庫吉特大軍南下,最後一統維基亞南方半壁,現在想來都感覺如同夢中,
正如毛摩娜青所說,那是夢想開始的地方!這個夢想的後麵,是堆積的累累白骨,真正的一戰功成萬古枯,
隻有到達一定的高度才知道,當初完全為了解決領地財政窘迫而臨時騎兵的決定,是多麼冒險的一件事,無論是奠定基礎的桑布加戰役,還是確定東南半壁的達達尼爾家族的凶險決戰,無倫哪一個出現一絲偏差,都足以將自己的命運完全反轉到另外一個極端
這時馬車的車門開啟,清豔絕俗的毛摩娜青從車上下來。一身翠色長裙予人煥然一新且更添秀外慧中的感覺,她向凱撒索隆盈盈低腰行了一個禮,笑意盈盈的說道“大公爵嫌坐車悶得慌,不如扮成護衛來的自由,沒想到讓諸位大人受驚了!“
胖子在凱撒索隆的帶領下走進身後的旅館,這棟旅館原來是當地莊園主的府邸,雖然改成了旅館,但是裏邊的裝飾幾乎沒有動,仍然透著一股典型的貴族氣息,